“你這么說,就對我不公平了啊,”
蕭良瞅著朱祎琳發愁的小臉,笑道,
“我們的錢也不是打水漂得來的,這次拆借出去,說不定要損失三五百萬。要不是怕形勢進一步惡化會拖累我們,我們會為了坑朱瑋興一把,把這些錢拿出來?朱瑋興不管有沒有信心,他都得咬牙撐下去,要不然他現在就會被朱瑋益一腳踢到某個犄角旮旯去,從此之后再也不要想干預鴻臣的核心事務!別看他表面不吭聲,但這一次他內心還是感激我的。”
“嘉樂科技現在存在這么嚴重的問題,能出得清嗎?”朱祎琳懷疑道。
蕭良笑道:“如果合并時,將嘉樂科技的估值徹底清零計算,賬面上至少還可以承受七八千萬的虧損,應該也勉強夠用吧。”
“就算將嘉樂科技的遺留問題出清了,僅一支談不上多高質量的銷售隊伍,與一個支離破碎的經銷商體系,怎么可能有能力消化明年年中建成的五千萬箱產能?”
昨天蕭良說出合作的提議,朱祎琳今天整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滿心憂慮的說道,
“你們明年年中所形成的經銷商網絡,將覆蓋華東、華南、華中十數個省市,也都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將五千萬箱茶飲料產能都消化掉吧?朱瑋興的合并出清計劃就算進行非常順利,大概到明年年中,能勉強恢復江、浙、魯三省及滬市的經銷商網絡,也就是跟你們的華東一區重合,但說到終端覆蓋率、銷售部門對多級經銷體系的維持效率等關鍵指標,還是會被遠遠甩在后面,跟你們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朱祎琳現在不僅對鴻惠堂草本涼茶的未來沒有信心,對她與蕭良的合作也沒有信心。
就算幾家公司合并之后,鴻臣能占據主導權,但之前嘉樂科技留下來的草臺班子隱患太大、太深,鴻臣又不能全部從香港抽調管理人員過來負責所有的工作(代價太高),朱祎琳不覺得,僅僅靠肖瑞這枚并沒有太大話語權的棋子跟她配合,真就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就算馮薇玲咬了蕭良的鉤,也沒有用。
這些個別因素,不可能從根本上改善一支根底就存在很大問題的銷售團隊以及可以說是支離破碎的經銷商網絡。
五月初剛到東洲,朱祎琳受沈君鵬、孫仰軍這些人的影響,對蕭良是有很深的成見,甚至六月初聽蕭良說想讀孫楚辭的研究生,第一念頭就覺得他居心不良。
這兩三個月,她漸漸進入工作節奏,在公司也沒有什么話語權,就將主要精力都用來研究南亭實業上了,還在公司內部單獨搞了一個市場調研工作小組。
不錯,南亭實業最初崛起是靠營銷制勝,精準開辟了保健品禮品市場這一全新的賽道。
不過,蕭良從頭到尾都沒有簡單沉湎于營銷的勝利上,甚至從宿云生物組建之初,蕭良就不遺余力的在推進銷售團隊建設工作,年后又不遺余力的推動多級分銷、聯銷體系的建設。
在研討會上,徐立桓代表南亭實業,大公無私的將這些經驗都分享出來,很多人聽了是沒有感觸的。
朱祎琳卻深深的感到,鴻臣想在內地仿效南亭實業建立這么一個經銷商體系,會有多么的艱難。
至少她覺得朱瑋興去接手嘉樂科技的草臺班子,不管怎么整頓,都絕無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也注定鴻臣試圖拯救這艘破船,極可能導致更慘烈的損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