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轉讓,張健實際拿到手只有五百萬,就專門拿出兩百萬,照著原早就有的打算,在種植場內開工新建一座占地六七畝的大院子,用作接待以及家人居住,還進一步擴大了魚塘,仿佛一座小湖泊,改造了庭園,種了不少名貴樹木。
之前的幾棟平房統統改為種植場的辦公區與菌種培育室,他弟弟一家以及他父母剛剛搬進新的院子里。
張健拿錢建院子時,完全沒有想到嘉樂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爆發這么大的危機,院子還是以辦公用房的名義掛在種植場的名下——沒有這個名義,他也沒有辦法在種植地附近單獨搞塊地建家人居住的院子。
“……”張健心情沉重的看了蕭良一眼,無法確定他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是嘲諷,還是有別的意味在。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即將被清理出局,但新建的院子要怎么處理?
院子是以種植場辦公、倉儲所需的名義建的,就算沈君鵬、孫仰軍他們顧念舊情,同意將院子所在的這一小塊區域單獨劃給他,但他要保證院子能“合法”存在,就需要緊挨院子另租百十畝面積的種植用地。
要不然就是非法占用農地建房。
這個節骨眼,他可不敢指望溪口鎮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然,最好的方式,就是沈君鵬、孫仰軍他們能顧念舊情,將種植場都出售給他。
這樣院子能保住,他弟弟一家也不用另尋生計,他也有一個落腳地。
問題是,可能嗎?
又或者,什么都別摻和了,他不管怎么說這些年折騰下來,手里還落下四百萬。
在這個年代,有這么一筆財富,只要離開東洲,換任何一個地方,不指望東山再起,但這輩子過得很滋潤是沒問題的,張健也有信心將弟弟一家的生活,也能安排好。
“是不是想來想去,心有不甘啊?這里明明一切都應該屬于你的,”
蕭良笑著問道,
“自己也明明一退再退,這些人沒有道理在這個關頭還不留一點余地啊,但又怕鬧翻臉,真就沒有余地了。是啊,換誰處在你此時的位置上,都會感到頭疼的。徹底放棄吧,手里多少也有些積蓄,這輩子做個小富家翁沒有什么問題,但心里怎么都會有些不甘心。要說不放棄,跟周健齊這些人湊到一起去,再找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勝算實在太小,到頭來很可能一無所有……”
“小蕭總什么意思,能否說得更明白一些,”張健無力的說道,“這段時間夠讓人精疲力竭了,實在沒有腦子想太多的事情。”
“嘉樂也好,鴻臣也好,后面會怎么折騰,我不想關心,也沒有精力關注太多,但我不想有些人的觸手再伸到溪口或云社來,”
蕭良平靜的看著張健說道,
“你嘛,出資拓寬了這條土路,還給村里捐錢修了小學,逢年過節能拿三五千塊錢買些油糧送給村里老人,多少能做些顧及面子上的事。所以,你拿回種植園,大家和和氣氣的做個鄰居,我還是樂意的。你先試著談談吧,實在不行,我可以出面幫你說一兩句話!”
張健這枚棋要用好,首先得保證他要留在東洲,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