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看了馮薇玲一眼,見她閉著眼睛在說這些,似乎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場噩夢。
“借這次收購徐海科工的控股權,船機廠的資金算是全部安全轉移出來了,甚至在對嘉鴻集團貸款上,還占用了其他人的資金,”馮薇玲繼續說道,“最初是暗中給一些星海投資的股份作為補償,但誰能想到他們的如意算盤,叫你徹底攪散了呢?沒能奪得徐海科工的控股權,星海投資的價值遠不如預想中那么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為了彌補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袁桐放棄收購徐海科工控股權的損失,將他們對星海投資的持股從之前40%,一下子提高到80%。這相當于背后那些想著飽餐一頓的人物,這次幾乎是一無所得,還賠了一條內褲出來。這些人物當然不甘愿了,現在第一步就想逼霍啟德將城信社主任寶座讓出來。畢竟船機廠的存款都轉出去了,他們不想再由霍啟德以及郭晉陽掌控城信社的主導權。最后妥協下來的結果,就是我先從信城社掃地出門,他們安排自己的人接掌城信社資金管理部經理一職,大宗貸款業務不允許霍啟德這個主任再插手。”
“他們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放你脫身吧?”蕭良問道,“你知道他們這么多秘密,說不定還暗中掌握他們不少把柄。”
“從西港城信社辭職,郭晉陽、霍啟德給了幾個職務讓我選,我選了星海投資副總裁一職,”馮薇玲說道,“程德彪辭去總裁后,會由唐逸凡接任,我還將額外接替程德彪,代表星海投資,擔任嘉鴻集團的董事……”
星海投資的工商登記信息還沒有更改,蕭良還不知道星海投資股權變更以及管理層變更的信息,但這一切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蕭良沉吟道:
“星海投資放棄對徐海科工控股權的收購,當時看似沈君鵬、孫仰軍他們的利益是受損的,提高他們對星海投資的持股,甚至由他們對星海投資控股,都是正常的。不過,實際結果卻是沈君鵬、孫仰軍他們從徐海科工的流通盤里撈到不少錢,打底應該在五千萬以上,難道沒人對這個提出意見?再看你們的職務變動,郭晉陽、沈君鵬、孫仰軍以及唐逸凡似乎并沒有放棄星海投資的意愿,還想著大有作為啊?”
“肯定有意見啊,程德彪沒有撈到一毛錢,星海投資的總裁職務還被擼了,兩次見到孫仰軍都罵娘想要動手,郭晉陽也壓不住他的脾氣。當然,這也不知道郭晉陽是不是有意縱容他如此——郭晉陽現在沒有資格跟沈君鵬、孫仰軍他們翻臉了,但總得有人站出來唱黑臉,不能讓沈君鵬、孫仰軍他們太滋潤了,對不對?”
馮薇玲說道,
“這幾年郭晉陽、于春光、唐逸凡、霍啟德、俞小榮這些人看似從賬外放貸撈了不少錢,再加上暗中控制好幾家關聯公司從船機廠等國企身上吸血,大體上億是有的。不過,經他們手放出去的債,以及他們自己經營的項目,也并非都順風順水。船機廠將存款轉移進城信社的時候,正值全國地產熱火朝天,他們將資金轉移出去,無論是對外放貸,還是自己做項目,基本上都是跟地產有關。九三年底國家對地產突然剎車,也令他們措手不及。因此不管是別人還不了債,最終將資產抵押給他們,還是他們自己經營的,有幾個樓盤項目砸在手里,有點現金也是拿去填窟窿了。因此,他們這次私下敲定的方案,沈君鵬、孫仰軍從徐海科工的盈利里拿出兩千萬資金注入星海投資,俞小榮、唐逸凡以及郭晉陽則會將手里的幾個房產項目作價八千萬,打包注入星海投資進行盤活,日后再由沈君鵬、孫仰軍從證券市場尋找新的標的,將這些資產打包高價賣給一家上市公司……”
蕭良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馮薇玲這條暗線,他還真不知道短短半個月來,沈君鵬、孫仰軍跟郭晉陽、唐逸凡這些人暗中又搞出這么多動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