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鴻召不想朱鴻臣臨終之前不得安寧,朱璐更不愿意摻和到朱氏家務事里去;更多時候也注意維護朱瑋益這個接班人的體面。
不過,這不代表在朱鴻召、朱瑋益叔侄暗中較勁有可能損及鴻臣利益之時,他還要繼續保持沉默不作聲。
鴻臣以涼茶鋪、藥材鋪起家,在港島發展四十余年,成為市值四五十億的上市集團,旗下擁有醫院、商鋪、寫字樓等名目繁多的資產與業務,但飲料保健品始終是集團的主營業務之一。
鴻臣一直努力走出市場狹小的港島,也將相關業務拓展到東南亞各國,但這些年看著內地經濟崛起,他們又怎么可能對內地的市場視而不見?
可惜的是,之前幾次對內地的市場試水都無疾而終。
并非鴻臣在嘉鴻投入的八九千萬投資虧損不起,而是嘉鴻不能站穩腳跟,意味著鴻臣對內地市場的試水,再次遭受重挫。
然而嘉鴻之前的嘉樂科技爆雷偏偏叫人心有余悸。
蕭良入股鴻惠堂純凈水項目,意味著鴻臣不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只需要追加少量投入就有可能在內地擁有第一個大獲成功的項目,并依托純凈水項目強勁的產能需求,徹底化解嘉鴻之前產能投資存在的種種弊端,使嘉鴻先一步在內地站穩腳跟。
蕭良是不是別有居心,朱璐也不清楚,畢竟他也是第一次來東洲,但有進一步接觸、更深入了解的機會,不應該拒之門外。
“是啊,我過來之前就想找機會到云社參觀一下,只是過來后看地方行程安排這么周到,覺得臨時提出別的要求會給地方增加負擔,不太合適,”夏侯江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小蕭總希望大家攜手合作,我們明天就一起先去云社看看?”
鴻臣市值最低時一度跌破四十億,去年底香港股市重拾漲勢,鴻臣市值也才恢復到五十億左右。
夏侯家最主要的資產,就是對鴻臣集團的持股,夏侯江當然希望鴻臣能在內地市場有真正出色的表現。
“要是夏侯董事不怕折騰,晚宴過后,可以與朱董住到云社去,”蕭良邀請道,“今天天氣晴朗,月色應該不錯。月色里的云社鎮別有一番風韻。錢先生在東洲住了快有八九個月了,最近市里新修了一條開發區通往云社的公路,他就迫不及待的搬到云社,對云社的夜景贊不絕口。”
夏侯江看向朱璐。
“我看行。”朱璐說道。
朱瑋益此時也沒有辦法說不行,見朱璐、夏侯江都朝他看過來,他難道能說云社那鳥不拉屎的不看也罷?
沈君鵬、孫仰軍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作繭自縛。
他們鼓動朱瑋益來東洲走一趟,是希望朱瑋益更清楚的看到朱鴻召明目張膽扶持朱祎琳,并試圖將朱金奇從嘉鴻驅逐出去的勃勃野心,是希望朱瑋益能聯合鴻臣的高管、董事,對朱鴻召有所制衡,避免嘉鴻徹底落入朱鴻召的控制之中,迫使朱祎琳廉價交出純凈水公司的控股權。
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他們作繭自縛之舉,不是反過來幫了朱鴻召一把?
朱璐、夏侯江,可是除朱家之外,鴻臣最重要的股東,他們要是站到朱鴻召這一邊,朱瑋益就算順利接任鴻臣董事長,也要對他們退避三舍啊。
沈君鵬腸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哪踏馬有他這么資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