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云峰對陳富山不熟悉,但到東洲任職,也知道陳富山在古江口深水港這個項目上投入多大的精力。
可能整個東洲市委市政府沒有誰能比陳富山更熟悉古江口深水港項目。
不過,想到整個項目接下來應該是唐繼華全權負責,鐘云峰說道:“我昨天熬了半宿沒有休息好,現在要趕著睡一覺,不然明天在童書記、劉省長面前打哈欠,就不合適了。”
“行,你先休息,養足精力,我們去拜訪一下陳書記就回來。”羅智林說道。
…………
…………
小車停在雞鳴寺附近的一棟筒子樓前,昏黑的路燈照出斑駁的墻面以及銹跡斑斑的鐵欄桿。
蕭長華與羅智林、唐繼華走上三樓,敲開斑駁,有燈光泄出的房門,看到還剩兩年才到退休年齡的陳富山,頭發早已經花白一片,鼻子禁不住一酸,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進屋,才沒有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
“我有好幾年沒見蕭良了,在我印象里,蕭良瘦瘦的,腦瓜子絕對聰明,就是有點倔,不愛理人——想不到啊,想不到啊!”陳富山笑著說道。
陳富山的愛人幫著將鋪有桌布的餐桌上的雜物拿走,方便大家圍著小餐桌坐下來說話,說道:
“你還有臉說?你一開始還跟長華建議,說應該讓蕭良留在高校里搞學術,說他這個性格不適合走仕途,沒想到會徹徹底底看走眼了吧?”
“他現在倒是也喜歡做研究開發,心思都在蝸巢科技——我也不懂他怎么想的,給公司取這么一個名字,聽著像是罵人;南亭實業的工作交給下面的團隊負責,他也不大管理,”蕭長華幫著將椅子搬過來,說道,“不過,他那邊的事,我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只能由著他瞎折騰。”
“就算你不管不問,一不留神他就又‘捅’出這么大事情了,搞得大家一驚一乍的,這心臟可受不了啊。”羅智林哈哈笑道。
“亭洲公路趕在年初就已經施工建設,這點很關鍵,但這么大的工程,涉及面太廣、太復雜,要趕在年底之前就動工,就算是分項實施,難度依舊很大,特別是這里面的政策風險,你們有考慮過嗎?”
之前通過電話,陳富山也了解到一些基本情況,待愛人沏好茶端過來,就直接進入正題,跟羅智林感慨道,
“我在東洲,現在都還有人罵我陳瘋子。你在東洲做的幾件事都很漂亮,但某個特定群體卻沒有受益,甚至還不時有你作風蠻橫,不近人情的傳言流傳。所以說,這件事做成了,對東洲是大好事,對你個人,卻未必是件好事啊。”
“我相信東洲會記住陳書記你的;而這件事做成了,也相信會有人記住我的。”羅智林說道。
“這么重大的工程,省里應該會出面推動吧?”唐繼華遲疑的問道。
“童書記、劉省長肯定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他們到任后也確實為江省的發展兢兢業業,夙夜辛苦。不過,這件事有你們這些愛沖鋒的大將在前面馳騁,他們只要在背后配合,提供支持就夠了,能不出面,當然還是不出面的好。”陳富山輕嘆一口氣,說道。
“省里能支持、配合就夠了,剩下來的事,也確實是我們應該做的。”羅智林說道。
“行,你能明白就好,”陳富山說道,“我就簡單說說應該怎么做,具體還得是你們到香港后,出面跟蘇利文談。當然,這件事最好不要讓蕭良直接參與進來,還是要防一防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