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祎琳騎到蕭良的肩膀上就開始耍賴,抱住他的腦袋就不肯下來,將拖鞋踢到院子里,表示自己光著腳丫子,沒有辦法在院子里走路。
蕭良沒有辦法,扛著朱祎琳走回到屋里,將她扔沙發上。
朱祎琳之前回家坐客廳里看資料,也不覺得冷,看資料也入迷了,這時候叫蕭良一提醒,確實覺得有些冷了,腳還冰冰的,就直接將光溜溜的腳丫子蹭到蕭良懷里。
雖然這兩年多常住在東洲,但生活習性還沒有徹底改過來。
夜里降溫了,只有八九度的樣子,朱祎琳還光著腳,蕭良也拿她沒撤,拿薄羊毛衫將她的腳丫子蓋住,自己沒事也將手伸到衣服里,捉住她光滑的腳丫子玩耍:
“我雖然說過到一零年左右,國內經濟總量會超越日本,但即便到那時,國內人均gpd依舊僅有日本的十分之一,還是不能忽視日本在產業經濟領域,依舊是一個龐然大物。而在此漲彼消的過程里,也必然會伴隨兩國之間的經濟貿易摩擦,以及個體企業間的激烈,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競爭。奈田食品,與蝸巢科技引進液鋰電池技術及生產設備的恩益電子集團,普通人看不到他們有什么聯系,但我們應該都知道它們與目前正跟天海精工合資建造數控機床廠的日本精臣集團,都屬于日本的芙蓉財團。蝸巢科技此時還很弱小,不怎么起眼,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成為這些財團眼里的眼中釘、肉中刺,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既然知道奈田食品與恩益電子都是芙蓉財團下屬的成員企業,還拿這樣的報價嘲諷挑逗他們?”朱祎琳好奇的問道,“我還以為你這段時間鉆進實驗室里變書呆子了,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聯系呢!”
“奈田食品找上門來,我再不重視,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研究,就隨意報價啊,”蕭良說道,“我是這么狂妄自大的人嗎?我沒有你想的那么不負責任,好不好?”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朱祎琳抽回癢兮兮的腳丫子,屈膝坐起來,托著下巴,問道。
“日本在明治維新之后,一些以家族為核心的大型企業控股集團得到發展壯大,同時具有產業資本、商業資本與金融資本相結合的特征,這就是我們所熟悉的財閥。其在二戰前發展到巔峰,也成為日本對外擴張、侵略的核心支持勢力,可以說這些財閥手上,也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二戰結束后,美國為了自身的經濟利益,以反壟斷的名義,一度解散了日本的財閥組織,但隨著朝鮮戰爭的開啟,以及俄美冷戰的延續,美國又重新在日本扶持壟斷資本,促使日本的財閥組織重新組合。不過,重生的日本財閥,其家族性、封閉性被極大削弱,而形成以金融機構為中心,成員企業環形持股,進行協同運作的新特征,更準確的說,演變成財團了,”
蕭良簡單跟朱祎琳說起日本財團承繼舊財閥的緣起與區別,解釋道,
“簡單的說,芙蓉財團的前身奈田財閥,是以奈田家族為首的金字塔結構,內部的聯系緊密而封閉,侵略性跟攻擊性也要強得多。要是沒事得罪其中一家成員企業,很可能就沒有辦法跟其他成員企業合作了。不過,新的芙蓉財團,成員企業間交叉持股,形成的是以奈田銀行為中心的交叉網格結構,奈田家族的影響力已經很弱了。正常情況下,芙蓉財團的各成員企業,除了與奈田銀行有較為密切的產融聯系外,主要還是獨立經營,甚至彼此之間還有些相互看不上眼。唯有涉及芙蓉財團自身發展的重大事項,才會通過成員企業的社長進行協商。我隨便報個價,干脆利落的叫奈田食品知難而退,可能會得罪奈田食品的某個高層,但這其實是無所謂的。我更擔憂的是欲拒還迎,與奈田食品磨磨蹭蹭糾纏不休,觸發芙蓉財團內部的協同機制……”
朱祎琳頷首沉思,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奈田食品之前找南亭實業合作,很可能僅僅是某個部門試探性的問價,奈田食品內部應該也沒有給予多少重視。
這時候胡亂報價,將奈田食品拒之千里之外,可能也就是奈田食品某個部門的負責人,比如說中國區總裁或副總裁感到不可思議,感覺受到嘲笑、愚弄。
倘若蕭良僅僅是報一個比正常偏高的價碼,又或者拒之不理,引起奈田食品從上自下的重視,繼而觸發芙蓉財團內部的協同機制,那有可能真就麻煩了。
一旦觸動協同機制,奈田食品就有可能通過其他成員企業,比如恩益集團對南亭實業進行施壓,迫切南亭實業做出讓步,甚至共同打壓南亭實業的成長,保障其利益最大化。
而蕭良前后兩次拿到日元貸款采購恩益集團的生產設備與產品技術,找的其實就是芙蓉財團的核心成員奈田銀行在香港的分支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