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飛知道陳逸森實際是暗示要防著林杰一手,防止林杰最終也會像車俊宇那樣,變成新榮公司的人,而不再是星視的人。
而事實上,新榮公司的投資方,本身就在推動林杰揭去身上的星視標簽。
這也是當初林杰能出任新榮公司中國區總裁的條件之一,目的就是不管林杰將來何去何從,但只要他擔任執行董事,就要保證優先忠于新榮公司的利益。
林杰可以兼顧星視的利益,畢竟一開始大家都認為跟星視加強合作,更有利于新榮公司的發展,但誰都不可能坐視林杰因為偏向星視,而損害到新榮公司的利益。
大家的眼睛都瞪得溜圓盯著這一切。
同樣的道理,不管奈田信正、奈男英男是不是已經跟與星源達成秘密合作協議,但最后能攤到臺面上的,必然也要以不損害新榮公司利益為前提。
袁可飛以為他們無需妄加揣測。
倘若實在放心不下,大可直接要求蕭良、奈田信正、奈田英男將相關新股增發的方案,拿出來供利益相關方審查。
從昨天以來,袁可飛真正擔心的是,他們都陷進“星視通訊電子、星視恩益的成立皆是蕭良陰謀”這種無休止的猜測、懷疑當中,接下來還要怎么做事?
還是說上百億的投資、三四年的心血扔掉不管不顧,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逃回香港去?
鄭仲湘能聽得出袁可飛的不滿,但袁可飛的資歷及地位,其實要比陳逸森、林杰以及周培薇都要重。
袁可飛早在八十年代中期就已經是香港電訊少有的青年才俊,受他父親的邀請加盟長和電訊。
鄭仲湘為了接下朱鹮電子的手機項目,好不容易說服他父親同意將袁可飛借出,要不然袁可飛將接任長和電訊總裁的職務。
袁可飛確實是他鄭家的嫡系,但袁可飛這三四年兢兢業業主持星視通訊電子的工作,做出的成績,也得到整個星視董事會的認可。
就目前而言,袁可飛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替代的。
“蕭良去年收購和永電子控股權更名鴻盈科技時,就承諾至少承擔兩輪大規模的新股增發,為鴻盈科技工業園的建設提供不低于四十億港元的注入,”
鄭仲湘示意陳逸森不要跟袁可飛爭論,說道,
“算著時間,鴻盈科技此時宣布啟動新一輪的新股增發,卻也不算奇怪。至于蕭良會不會借這次的新股增發,搞更多的事,我們拭目以待就行了,過多猜測確實無益。”
“我也就是說說。”陳逸森嘀咕道。
袁可飛看了陳逸森一眼,沒有跟他爭辯什么,而是正色跟鄭仲湘說道:
“蕭良收購鴻盈科技之初,提出那么宏大的oem發展規劃,我也是強烈質疑的,但現在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就需要去正視。照蕭良當初所公布的鴻盈科技工業園建設方案,后續僅他繼續追加四十億的投資也是遠遠不夠的。不足的建設資金,可以找金融機構貸款,但這無疑會推高鴻盈科技的財務成本;這不符合鴻盈科技目前極致講究生產成本的原則。盡可能推動更多的資本方以直接參股的參與進去,應該是蕭良近期追求的目標。與其說蕭良與奈田信正之前有什么密謀,我更愿意相信奈田信正是看到了這點,才有了這一次的東洲之行。我也相信接下來奈田信正很有可能會推動一系列跟鴻盈科技的合作,但他必然要將芙蓉財團的利益兼顧進來,讓人無法指摘,進一步穩固奈田英男在新榮公司的地位,又或者說進一步促進新榮公司的穩固發展,才真正的符合奈田家族的利益。所以我不主張陷入無休止的揣測之中,而應該從我們能看得見的入手。哪怕未來在跟新榮公司的合作中,無法競爭過星源,而處于次要地位,這也是無礙的。畢竟我們選擇了oem與自有品牌并行模式,保留了未來更大的發展可能,也得接受其不足的地方。而一切的根本,還在于我們能不能發展更好的技術、做出更好、令人無法拒絕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