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如此,那朱輝提前清倉式出逃,誰還能去指責他?最多怨他不夠仗義,自己先跑了而已。
接下來,是不是所有的千刀萬劍,所有的矛頭都要指到他鄭仲湘的身上來?!
他是星視電訊的第一負責人啊,他能辯解說自己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嗎?
付禹霖以為鄭仲湘已經從別的渠道,覺察出晶辰內部的異常,帶有怨氣的說道:
“秣陵這邊在dsp芯片開發上取得突破性成果,這是非常振奮人心的消息。晶辰將總部遷到秣陵,也將我從香港調來秣陵,我以為應該是圍繞現有的dsp芯片開發成果,盡快做出成熟的商用芯片。我的理解沒有錯吧?我作為晶辰研發副總裁,我也將團隊的核心骨干都從香港拉過來了,我相信我的團隊還是有一些水平,能夠參與一些工作,幫助盡早將dsp芯片推向實際應用。不過,令我訝異的,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接到有任何銜接或協助工作方面的請求!”
付禹霖到秣陵,始終接觸不到吳近團隊的芯片研究成果,他找梁銘章抱怨了好幾次。
梁銘章也不支持他,而將其他一些不太重要的開發工作推給他,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受到梁銘章與吳近的排擠。
三個月過去,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遠沒有想象中簡單。
當然了,付禹霖一開始也沒有認為吳近的團隊,真能完全獨立開發出第四代dsp芯片。
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認為,吳近會借助在摩托羅拉的工作便利,在竊取摩托羅拉的一些成果基礎上,進行晶辰的dsp芯片開發工作。
在他們看來,這也無傷大雅。
現在很多企業高薪挖競爭對手的技術骨干,多少帶有一點擦邊的心思。
問題是,自吳近宣布取得突破性進展之后,對內部也僅僅提供一部分源代碼,卻始終不打開最關鍵的接口,供后續多部門參與的應用研發快速銜接下去。
都拖三個月了,付禹霖怎么可能還不疑心?
當然了,梁銘章是晶辰的創始人,付禹霖是受梁銘章的邀請加盟晶辰的,鄭仲湘是在晶辰做出一定規模之后,才注資控股晶辰的。
所以,就算付禹霖起了疑心,特別是意識到梁銘章有意縱容,甚至有包庇傾向時,也就選擇閉嘴。
而此時他以為鄭仲湘從其他渠道知道了這一切,為了自保,他肯定不可能替梁銘章、吳近他們扛雷了。
他又沒有參與造假,甚至還被排擠,他之前也沒有告密就夠義氣了,這時候也只是一五一十將他看到的疑點,說出來罷了。
“梁銘章,你應該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嗎?”鄭仲湘臉漲得通紅,強忍住沒有抄起東西砸到梁銘章臉上去。
晶辰微電子同時開發多種不同規格、層次的芯片,目前公認是吳近與付禹霖兩個團隊技術實力最強。
六月之后鄭仲湘他對晶辰微電子推動的一系列加強工作,主要還是希望吳近、付禹霖兩個團隊密切合作,盡快做出朱鹮手機能用的dsp商用芯片。
這樣一來,他們單部手機的利潤就能提高兩百元。
結果呢,沒想到梁銘章對他的決策都陽奉陽違,以致付禹霖的團隊都到秣陵三個月了,卻一直都在接些不重要的雜活,誰相信這里面沒有貓膩?
梁銘章抿住沒有血色的蒼白嘴唇,努力讓自己站得更筆直,過了片晌,決定“坦白”,說道:
“吳近開始不愿意跟禹霖合作,我還以為他是怕禹霖搶他的功勞,鬧情緒,就想著緩一緩,讓他們關系處得更密切,再推進相關銜接研發的工作。這一點我跟逸森總、可飛總都有提及。直到八月上旬,我也意識到很不對勁了,吳近才在我反復催促下坦白。他實際并沒有帶領團隊去獨立開發dsp芯片,而是他在從摩托羅拉離開時,就下載摩托羅拉的一款第四代dsp芯片源代碼偷帶出來。他以為只需要破解掉摩托羅拉植入源代碼里的授權密鑰,再將接口等方面的工作做好,就能開發出我們晶辰所需要的dsp芯片。只是,只是,這些工作一直到現在都不是很順利。我,我,我沒有第一時間跟鄭先生匯報,也是怕丑聞爆出來影響太大,幻想吳近的破解工作能盡快有所突破,能掩蓋之前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