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娥和林翠兒母女兩個跪在地上,抬頭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斥著不安和愧疚。
徐望月心里更困惑了。
這是什么眼神?她們二人為何要跪在地上?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趙氏低眸,打量了徐望月一眼。
她穿得極其素靜,發間只簪了一朵梅花,與自己印象中一般知書達禮,溫婉得體。
若不是齊嬤嬤讓人查得清清楚楚,趙氏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個女子竟會私會外男,做出這么不堪的事。
齊嬤嬤上前,將燈王舉高放在徐望月面前,“二姑娘,你可認識這盞燈籠?”
徐望月不卑不亢,氣度淡定地點了點頭,“那日燈會上的燈王,我們全都瞧見了。”
她又見到了這盞燈王。
當日在馬車邊上,林翠兒抱著這盞燈王看著自己的眼神就透著古怪。
今日又是要鬧哪般?
齊嬤嬤沒想到徐望月并不推諉解釋,反倒是直接認下這是燈王,有些詫異。
她面上不顯,轉過頭看了趙氏一眼。
見后者對自己微微頷首,齊嬤嬤又開口道,“老奴請問二姑娘,這盞燈王是何人送你的?”
聽到這個問題,徐望月一怔,腦子里仿佛有一根弦被彈了一下,震得她一時閃過很多念頭,卻又理不清。
徐望月搖了搖頭,“這盞燈王不是我的,更沒有人送我。”
聽到徐望月如此理直氣壯,趙氏微微蹙眉,原本心中對她那一絲好感,蕩然無存。
趙氏一言未發,只是將手中青白色茶盞放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齊嬤嬤眼神犀利,望向了跪在一旁的林翠兒,“翠兒姑娘,將你那夜在羅江邊上看見的事,說說吧。”
被點到名字的林翠兒根本不敢抬頭,她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淚眼盈盈。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這次把二姑娘害死了。
見她死活不開口,齊嬤嬤微微蹲下身子,“翠兒姑娘,在老夫人面前,你最好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如果我們沒有查到真憑實據,又怎么會把幾位請來祠堂呢?”
林翠兒驚恐不已,抬起頭,卻是看向了徐望月。
徐望月心中更覺得奇怪。
羅江邊上?那天晚上她根本沒有離開過長安大街,更沒有去過羅江邊上。
見徐望月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林翠兒咬了咬牙,“我那天跟著嫂嫂……”
“不是,跟著世子妃夫人一同去了燈會。我和大家走散了,一個人走到羅江邊上。”
“我看見一男一女在私會,那個男人我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穿著天水碧色云煙細錦斗篷……”
林翠兒說到這兒,越發不安地看向了徐望月。
齊嬤嬤的眼神也落在徐望月身上,“燈會那日沱江邊上天色這般昏暗,你確定那件斗篷,你能看得這么清楚?”
林翠兒點頭,“沒錯,因為我和二姑娘是坐著同一駕馬車去的。”
“那件斗篷,我不會認錯的。”
看了一眼徐望月,林翠兒快速低下頭,繼續說道,“后來我去看了奪燈王的熱鬧,想去羅江邊上找二姑娘一同回來。”
“結果看到有人將燈王送了給她,她還扔在了江邊。”
“我實在是看那燈王好看,所以就撿回來了……”
林翠兒的聲音越來越輕,不敢再抬頭去看徐望月。
她眼下知道了,娘親沒騙她,這盞燈王真是惹麻煩了。
徐望月站在一旁,越聽越迷糊。
她想去探究林翠兒臉上的神情,她卻始終低著頭不讓自己看見。
眼下她想到兩種可能性。
第一,林翠兒在說謊,可她為何要編排自己?
她們也算是交好,她沒有必要害自己。
第二,她的確看見了。
可穿著天水碧色云燕細錦斗篷之人,并不是自己。
齊嬤嬤點頭,“不錯,翠兒姑娘并未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