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他聽到裴長意還要娶他另一個女兒,神色就放松下來。
看來這個老匹夫是以為,裴長意會看在他這個岳丈的情分上不對付他。
可笑!以裴長意這個性子,別說是岳丈,親爹他都敢嚴懲不貸。
今日分明是裴長意刻意將事情鬧大,他不會放過徐御史,更不會放過自己。
進了宮,太子沒有回東宮,而是直接去面見圣上。
他才剛到了門外,便被圣上身邊的李公公攔下。
見是太子,李公公對著滿臉笑意:“老奴參見太子殿下。”
“殿下,圣上如今正和臣子商議國事呢。”
太子蹙眉:“臣子?哪個臣子?可是典獄司裴長意?”
李公公是圣上身邊的老人,也是看著太子長大的,他從前受過先皇后恩惠,對她留下的唯一骨血,從來都努力照拂。
見太子這般問,李公公眼神往里頭瞟了瞟,知道太子定時收到消息才會趕來,他壓低聲音說道:“圣上今日心情不好,殿下須得小心些。”
聽出李公公話里的意思,太子領會。
不等裴長意將話說完,他已是在圣上門外徑直跪下:“父皇,兒臣求見,兒臣知罪!”
太子在外頭跪著時,圣上正板著臉,仔細看著裴長意遞上來的證據。
好,他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圣上對他這個兒子的品性也并非全然不了解,那日太子特地把裴長意招進宮,自己卻去了定遠侯府主持婚禮。
再聯想那日定遠侯府鬧到街知巷聞的鬧劇,好好一個太子,竟然參與到臣下的婚事中去。
那時圣上便覺得太子胡鬧,只是事情鬧得不大,這才沒有懲罰他。
想不到,他竟能犯下如此大的過錯!
如此想著,他覺得有些胸悶,不想見這個兒子,冷聲吩咐身旁公公:“不見,就讓他跪著。”
外頭太子得了信,不哭,不鬧,只管跪著。
裴長意走出來時,路過太子身旁,兩人目光在空中短短相接。
裴長意神態自若,從他眸底看不出半分情緒。見到太子,他也沒有半分意外,只恭敬行了禮,便離開了。
太子眉眼間閃過一抹厲色,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太子這一跪,跪得不知時辰。
他也沒閑著,心里不斷想著待圣上咽下這口氣,愿意見自己時,他該說些什么?
他仔細回憶著裴長意方才的神情,想以此判斷,他究竟掌握了什么,今日對著圣上,他又匯報了什么?
縱是太子想破腦袋,也沒能想清楚此事。
太子在此跪著時,徐家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自從徐御史讓典獄司的人帶走,徐瑤夜了解裴長意,知道此事麻煩了,定是無法善了。
她心煩意亂,從前他們府里的日子過得多好,父親母親恩愛有加。
別說是鬧到這種地步,他們都不曾紅過臉!
可今日呢,卻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一切全都要怪徐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