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仍是搖頭:“她不恨為了兄長,不顧她死活的父母,不恨將她名譽置于火上烤的裴長遠,卻將滿腔恨意放在我身上,可見是個糊涂人。”
裴長意知道徐望月聰慧,卻沒想到她看得如此通透,頗有興趣地問道:“那方才夫人還為她說話?”
徐望月唇邊泛起一抹笑意,嬌嗔著挽住了裴長意的胳膊:“如今府里的情況,不是和她這個小女子計較的時候。”
“何況她恨我,我又不恨她。我方才只是想要息事寧人,不想讓郎君為難。”
“至于她如何看我,我根本毫不在意。”
沒有見到王舒然之前,徐望月是有些心疼她的。
她如此顯赫的家世,卻也和自己一般身不由己。
可今日一見,徐望月便打消了這些念頭。
旁人因果。
仔細想來,王舒然這般性子和裴長遠倒是極為相配的。
他們二人成就這番良緣,不算是錯配。
聽完徐望月這一番話,裴長意看向她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他的小月兒,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另一邊,王舒然走出花園,越想便越氣。
不可能的,她方才分明已經瞧見了裴長遠,怎么一轉眼,人會變成裴長意?
王舒然思來想去,狠狠地跺腳,定是自己被愚弄了!
徐望月的手腕太高,不只是裴長遠,裴長意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自然是事事偏幫于她。
一旁的蔣氏見王舒然神色不對勁,笑著開口說道:“長遠媳婦,你且不要著急。”
“咱們做人家媳婦的,自然事事都要聽婆母安排。你有什么委屈,對婆母說便好了。”
裴家大爺是庶出,他娘親是裴老太爺娶妻前的通房丫頭。
人長得漂亮,但不聰明。
大爺隨母,空有一副好皮囊,人卻一點不機靈,在這裴府里半分地位都沒有。
裴家是先替二爺娶了趙氏回來光耀門楣,再隨隨便便幫大爺娶了蔣氏。
蔣氏是小門小戶的女兒,能嫁進侯府,還以為自己撿到了寶,卻沒想到大爺在侯府地位這么低。
蔣氏原本就是市井小民,慣會見風使舵,一進門便瞧出婆母最在意的便是趙氏這個媳婦。
她便事事依附在趙氏身邊,甘當她的打手走狗。
侯府分家之后,她和大爺在外頭住了好久,過的都是清水日子。
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這里,她定要在趙氏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撈點好處再走。
眼前王舒然出身名門,城府不深,最好拿捏。
王舒然一下就聽懂了大伯母的話,轉過頭去冷眼瞧了她一眼。
她可瞧不上蔣氏這種人。
在自己婆母面前卑躬屈膝,好歹也是一個長輩,還來挑唆小輩們的事。
但王舒然也承認,蔣氏這話點的有理。
裴長意偏要護著徐望月,她就把事情鬧到婆母那里,倒是瞧瞧裴長意還怎么護得住她。
王舒然想明白這一節,也不理會大伯母蔣氏,腳下步子生風,迅速往堂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