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親近四房,他們所說的話你都當圣旨一般來聽。你當真信孫氏的話,相信你自己的夫人會去爬二哥的床,你將自己置于何地將我置于何地將我們的兒子置于何地”
“我對你太失望了。”
劉氏眼中恰到好處地掠過一抹痛心疾首,她搖了搖頭,往后退了一步。
“你既然已有了懷疑,那長遠便是二哥的兒子吧。”
“從此以后我不會再回答你這樣的問題。你若是想得到答案,大可以帶長遠去滴血認親。”
“若是對這個結果也不信任,那我也無話可說。可這封信你必須拿出來,這是屬于長遠的未來,你沒有理由將它收起。”
見劉氏提到了信,裴家三爺收起心口洶涌的情緒,將信緩緩遞給了劉氏:“我并非是因為懷疑你,才沒有將此事繼續說下去。”
“而是因為,我發現這信是假的。”
“假的”劉氏壓著心口恐慌,努力演著吃驚的模樣:“三郎為何說這信是假的”
裴家三爺仔細觀察著劉氏的神情,緩緩抖動了一下這封信:“信紙。”
“造假之人的確將二哥字跡模仿地惟妙惟肖,卻忽略了一點,二哥是死后才到的江淮老家。”
“他如何能用老家的紙寫下這封書信”
裴家三爺緩緩湊近了劉氏,看著她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道:“難道這封信,是死人寫的”
劉氏被突然湊近的裴家三爺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見她身子不穩,裴三爺立刻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妻子。
劉氏輕輕拍著胸口,低垂著眉眼,不和裴三爺目光對視,努力讓自己心境平緩下來。
她尷尬地笑了笑:“三郎為何要嚇我青天白日的,嚇死我了。”
裴家三爺神色仍是淡定,緩緩搖了搖頭:“夫人也說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嚇人的”
“死人怎么可能寫信,這封信分明是活人偽造的。”
“我把這信藏起來,便是怕旁人以為是我們為了長遠能得世子之位,刻意造假。”
“如此一來,對長遠只有壞處。”
劉氏裝作認可地點了點頭,抬頭,語氣溫柔地說道:“還是三郎想得周到。”
她不敢再多說話,心里大抵明白為何裴家三爺會問她裴長遠究竟是誰的兒子。
他心里懷疑的,定是自己。
劉氏又想到方才他突然問自己的那幾個問題,是為了要排除這封信會不會是趙氏作假。
想明白這些,劉氏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她有一些著急了,就是因為這一著急,才犯了這么大的錯。
她怎么忘了,裴三爺是個書癡。
之所以在朝堂上毫無建樹,便是因為日夜沉迷于書法習字吟詩作對,這些文人之事。
如今可好,這信已經寫成,再沒有回頭路了。
劉氏低垂著眸子,不斷地在心里想著,這一局她該如何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