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的時候就很喜歡用這種紙,所以江淮老家常年備著,以防我們哪一個回來要用。”
“方才正是因為某一個角度,我看見了這種光芒,才會發現這封信應該是回到江淮老家之后才寫的。”
“我能發現,三哥也一定能發現,想必他此刻已經清楚這信是誰人所為。”
“你們說話繞來繞去的干什么?這信不就是劉氏寫的嗎?”
“二嫂這會兒都讓她害得昏迷不醒了,還能寫這玩意兒?”
“大房?先不提他們有沒有這膽子和腦子,就算他們要寫,也不能把這世子之位給裴長遠吧。”
“除了劉氏,還能有別人?”孫氏往嘴里塞了顆茶果,一邊說,一邊搖頭。
這劉氏,往日里還真是看不出來,她竟然這么有心機,運籌帷幄,步步為營。
裴長意點了點頭,不錯,他也是從三叔的神情里判斷出這信紙有問題。
他微微轉頭,揉了揉徐望月的頭發,眼底是掩不住的愛意。
他們方才如此配合地離開院子,是給裴三爺面子,他此刻定是有家事要處理。
裴長意抬眸,遠遠瞧見一道身影,他握著徐望月的手,稍稍用力在她手腕上捏了一下。
隨即,裴長意抬頭對四叔母孫氏說道:“叔母,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忙,望月就留在你這,望叔母看護好她。”
他們才給劉氏下了套,她立刻便偽造了書信,可見她急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劉氏這般心狠手辣能給母親下毒,說不定也會對徐望月下毒手。
裴長意方才瞧見裴鈺的身影,應該是要找他出去。
他實在不放心把徐望月一個人留在這院子里。
他們讓青蕪去趙氏房中守著,這是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只等劉氏出手。
徐望月若是回了自己院子,只有一個紅玉和兩個小丫頭,裴長意放心不下。只有讓徐望月留在四房這,他才覺得安心。
裴四爺一下子便感受到裴長意所說的急事,似乎有些危險,他轉頭看向裴長意,輕聲叮囑了一句:“你放心讓夫人留在我們這兒,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孫氏附和著:“沒錯,我很是喜歡望月這丫頭,就讓她留在我們這兒陪陪我,你去忙你的,不必管她了。”
徐望月看著裴長意起身離開,眼底滿滿的不舍。
卻明白這侯府里的事于他而言,不過是家事。但他們要扳倒太子,要做的事,卻是大事,國事。
她不能攔他。
更何況后宅之事,本就應該交由自己來處理。
目送著裴長意離開,徐望月和孫氏又聊了好些過去的往事。
裴長意翻出院墻,果真見裴鈺側身躲在拐角處等著他。
裴鈺拿出一封汴京城來的急信,眉眼凝重:“世子爺,二公子中了。”
他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明知道不該再這么叫了,還是忍不住改不了口。
裴長意眉眼一沉,淡定地問道:“中了進士?”
裴鈺有些吃驚,抬頭看向裴長意:“世子爺實在料事如神。”
他看向裴長意的目光里,透出無限的崇拜。
以他們家二公子的實力去考殿試,能考上就已經不錯了,竟然還能中進士。
裴長意卻緩緩搖了搖頭,這并非是猜測,而是推測。
他輕撩了撩眼皮,看著裴鈺開口說道:“裴長遠是個什么水平?全汴京城都知道,若是讓他考上前三名,豈不是公然告訴眾人他定是科舉舞弊了?”
“若是名次不夠靠前,那裴二公子的面子又在何處?進士,不高不低剛剛好。”
裴長意低垂了眉眼,心中卻是清楚,太子讓裴長遠中這個進士,是為了要拖自己,拖裴家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