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食堂門口。
天蒙蒙亮,沈詩韻第一個走進去,排在窗口前。
籠屜里的肉包菜包冒著熱氣,飄散著香味。
饑腸轆轆的沈詩韻拿出布包,翻開,拿出一疊糧票和分幣,“給我裝20個包子帶走,再要兩碗豆腐腦,十個饅頭。”
嬌滴滴的嗓音和與她截然不符的飯量讓職員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
“一塊六毛錢。”
“再給我拿兩碟小咸菜吧!”
沈詩韻埋頭扒拉著幾分錢的紙幣,路過打飯的男人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幾分錢飄落在地上,她彎腰想去撿,一雙修長的手卻搶先一步,替她拿起來。
“是你?”沈詩韻看著昨夜見過的軍官,點點頭,“謝謝。”
把饅頭用保溫的紙包起來,又拿著包子走到角落坐下的沈詩韻頭也不抬的吃東西。
這是她穿越過來的第一頓正經飯,國營食堂的味道不錯,肉包子泛著油汁,配合著米湯,沈詩韻很快就吃了仨,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隔壁那幾雙投來的震驚視線。
“團長,我真沒見過這么能吃的姑娘。”
“誰要是把她娶回家,那家里得有多少糧票才夠用啊!”
李剛下巴都快要掉下去,小心地摁了摁腰包。
渾然不知已經成為李剛口里大胃王的沈詩韻吃飽喝足,把其余的饅頭裝好,前往火車站,買了一張到城里的車票。
七十年代的鐵路修建并不完善,綠皮火車要十四五個小時才能夠抵達城里,而且一票難求。
來晚的沈詩韻只買到硬座的車票,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層巒疊嶂的山峰,到處都是沒有污染的原生態環境,空氣都泛著一股香甜。
火車‘轟隆轟隆’發出規律的行進聲。
沈詩韻托著下巴,手指輕點著面前的小桌,思考著到城里該找份什么職業謀生。
她特工出身,但家傳醫學,對中醫西醫都有研究,在這年代似乎從醫更容易謀生些。
上輩子特殊任務犧牲,她也該歇一歇了。
就是不曉得這里的醫院招聘員工什么標準。
八成要介紹信,不知道她那位沒有見過面的丈夫能幫她嗎?
“您好,麻煩您把東西收一收。
過道有人停駐,聽到聲音,沈詩韻急忙把饅頭拿起來,抬頭卻對上顧承安的眼睛。
這么巧?
短短兩天,他們已經見過三次面了!
“是你?”
李剛激動地扯著破鑼嗓子,故意擠著顧承安坐在她的身邊。
顧承安抱歉地點點頭,幫沈詩韻把東西放到頭頂的儲物架上。
火車緩慢的行駛,顧承安猶豫著放柔語調,主動詢問,“你也是去城里?”
否則呢?
這趟是直達城里、中間沒有停靠站的火車,她難道要跳下去?
沈詩韻點點頭,顧承安似乎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尷尬的摸著鼻尖。
“同志,我不是壞人。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我是第一兵團的,昨天看到你的身手很漂亮。你愿不愿意當兵?我可以跟團里申請,給你分配住房,解決家里的困難。”
“還可以把你的家人接過來。”
顧承安把身份證明亮出來,沈詩韻掃了一眼就呆住。
顧承安。
他竟然就是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