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握住沈詩韻的手,指節泛白,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自己“不行”?
沈詩韻察覺到顧承安的激動,反手握住他的手,她想起書中顧承安后來的凄慘結局,心底也泛起一絲漣漪。
“不用跟我說謝謝,”沈詩韻微微抬眸,仿佛能看穿顧承安的內心,語氣干脆利落的說道,“我們是夫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承安用力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
一輩子……
沈詩韻愣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一輩子的時間太長了,誰也不能肯定自己會過成什么樣子。
在她的世界里,承諾從來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沈詩韻笑了笑。
轉身開始收拾家里。
因為顧承安出任務好幾天沒有回家,家里落了一層薄灰。
她打了水,擰干抹布,仔仔細細地擦洗桌子板凳。
就連地板,也被她擦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顧承安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要幫忙,被沈詩韻推回去。
一個渾身暗疾的人,她大發善心暫時不使喚了,等他好些再用。
“你歇著吧,這點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
沈詩韻頭也不抬地說道,擦完桌子,又去整理床鋪。
她發現,房間里有不少蚊子,嗡嗡嗡地飛來飛去,十分惱人。
“怎么這么多蚊子?”沈詩韻皺了皺眉,問顧承安。
“軍區旁邊有一條大河,河邊蚊蟲多,還有死魚爛蝦什么的沖到岸邊,蒼蠅也多。”
顧承安解釋道,“平日里雖然有人清理,但是總是杜絕不了。”
沈詩韻瞇起了眼睛。
她想起譚院長說最近醫院接待的病人感冒總好不了,心里隱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這條大河,恐怕是個隱患。
“我知道了。”沈詩韻點了點頭,“顧承安。”
“嗯?”顧承安抬頭。
“你去幫我弄點東西回來。”
“什么?”
“驅蚊蟲的草藥,還有做香包的材料。”沈詩韻說道。
“好。”顧承安沒有絲毫猶豫,起身就要往外走,“軍區旁邊就住著一位老爺爺,他經常上山采藥,應該有你要的東西。”
“去買?”沈詩韻問道,這些東西都是她要的,要買的話,也該由她出錢。
“換。”顧承安糾正道。
“那位老爺爺沒有后代,年紀也大了,沒辦法做重活,只能靠采藥換些生活必需品。”顧承安解釋道,“給他東西,比直接買草藥要實在得多。”
沈詩韻點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了,你去吧。”
顧承安轉身離開,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沈詩韻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個鐵血團長,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如此體貼,可見其心性。
她收回目光,開始整理房間里的一些雜物。
……
軍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
小明的手術已經做完,被護士推了出來,緩緩送往病房。
譚院長站在手術室門口,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他身子一晃,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