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因為張醫生的緣故,大家伙對沈詩韻都有些敬畏。
這第一次登門,氣氛難免有些緊張。
徐大夫身材高大,坐下時動作略顯笨拙。
他剛想起身挪一下位置,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杯,“哎呀!”
瓷質的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正潑在坐在徐大夫旁邊的許芬腿上。
許芬是衛生院里年紀最小的赤腳醫生,和沈詩韻同歲,扎著兩條麻花辮。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腿上瞬間紅了一大片。
徐大夫臉色煞白,連連道歉:“許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大夫也趕緊起身查看,眉頭緊鎖:“這水這么燙,得趕緊上藥,不然要起泡的!”
許芬疼得腿直哆嗦,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根本走不了路。
沈詩韻反應迅速,語氣冷靜而果斷:“承安,你把許芬抱到我房間的行軍床上。”
她轉頭看向眾人,語氣沉穩,“大家別慌,我去準備些草藥敷上。”
顧承安二話不說,彎腰將許芬抱了起來。
煤油燈的光暈跳動著,映照在顧承安棱角分明的臉上,更顯得他英俊非凡。
許芬被他抱在懷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她偷偷抬眼,瞥見他緊抿的嘴唇,心跳得像擂鼓一般。
許芬從未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過,更何況是像顧承安這樣,仿佛從畫里走出來的男子。
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顧承安一路將她抱到沈詩韻房間的行軍床上,動作輕柔。
許芬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燙傷的疼痛,還是因為緊張。
顧承安將她放下,關切地問,“許同志,還有哪里不舒服的,盡管說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一股暖流淌過許芬的心田。
許芬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慌亂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沒事。”
許芬不敢直視顧承安的眼睛,害怕被他看出自己內心的悸動。
顧承安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還在疼痛,便又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許芬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許大夫,藥來了,我給你敷上。”沈詩韻搗碎的藥草,敷在許芬被燙傷的地方。
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緩解了許芬的疼痛。
沈詩韻的動作嫻熟而輕柔,眼神里帶著一絲關切。
她一邊敷藥,一邊輕聲問道:“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許芬感激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謝謝沈醫生。”
沈詩韻笑了笑,說道:“都是一個衛生院的,不用這么客氣。”
處理完傷口,沈詩韻招呼大家吃些水果。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墻上的老式掛鐘“當當當”地敲了九下。
王大夫看了看時間,說道:“明早還要上班。沈醫生,我們就不打擾了。大家伙就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