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韻跟她們比起來,起碼是不愁吃喝的,她應該振作起來。
沈詩韻裹了裹外套,轉身回到藥房,在泛黃的燈光下,繼續埋頭配藥。
傍晚,沈詩韻坐在顛簸的大巴車上,昏昏欲睡。
車廂里,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聊著家長里短。
話題從秋收的莊稼,聊到誰家的媳婦生了娃,又聊到了部隊里發生的一件怪事。
“聽說了嗎?部隊里,有一條狗瘋了,見人就咬,一連咬了四五個人!”一個大嗓門的女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其中有一個,現在都癲狂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可嚇人了!”
“可不是嘛!軍隊怕再有第二個,把被咬的都隔離起來了。現在那幾個被咬的家人,都在軍區醫院鬧事呢!好好的人,現在成這樣了,你說這可咋辦啊!”另一個村民接話道。
沈詩韻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村民們的議論。
她想,這癥狀,應該是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
狂犬病即使在醫療技術發達的22世紀,都很難治好,只能預防。
何況是現在這個各種抗病毒藥物都不充裕的年代。
大巴車搖搖晃晃,在土路上開著。
開車的正是之前送慧芳去醫院的王大軍。
沈詩韻走上前,招呼了一聲,“師傅,這部隊的瘋狗,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啊?”
王大軍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沈詩韻,咧嘴一笑,“是沈醫生啊!”
“沈醫生下班回家呢?這事情啊,應該是白天發生的,我也是剛聽說。”
“瞧我這眼神,剛開始還沒看到你。大家伙也都還不認識你呢。”王大軍提高了嗓門,對著車廂里的乘客說道,“各位鄉親們,這位是福利屯的神醫沈大夫。別看她年紀輕輕,醫術可高明著呢!以后大家伙兒有什么疑難雜癥,都可以去福利屯找沈醫生瞧瞧!”
沈詩韻滿頭黑線,尷尬著笑了笑。
社死。
王大軍的話音剛落,車廂里頓時熱鬧起來。
原本七嘴八舌討論瘋狗的村民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沈詩韻。
有人熱情地給沈詩韻讓座:“沈大夫,您坐這兒!”
有人好奇地打探:“沈大夫,您真是顧團長家的那位?”
沈詩韻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身材精瘦,穿著藍色工裝的青年,擠過人群走到沈詩韻面前。
他黝黑的臉龐上帶著焦急,“沈大夫,我叫于彤,正準備去找您呢!我爺爺之前給過藥材顧團長的。上次應該就是您給我爺爺治病的吧!我爺爺又病了,讓我到處去找您呢!”
沈詩韻轉了轉眸子,猜測于彤應該是之前治療過的那位老人的孫子。
“我知道了,明天我回去給你爺爺看病。”今天太晚了,沈詩韻答應了于彤明天去。
于彤激動地握住沈詩韻的手,連聲道謝:“謝謝沈大夫!謝謝沈大夫!”
車廂里再次響起嗡嗡的議論聲,大家都在夸贊沈詩韻醫術高明,心地善良。
不久后,沈詩韻下了吱呀作響的大巴車,習慣性地往軍區大院走去。
走了幾步,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里,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
沈詩韻停下腳步,轉身,準備往梁鈺家走去。
“詩韻!”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沈詩韻抬頭,看見王芳正快步朝她走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