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韻懶得理會他,轉身就往辦公室走去。
張富貴見沈詩韻不理他,氣得直跺腳。
他連忙追上去,擋住她的去路:“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嗎?沈詩韻,我告訴你,你給我下瀉藥,我要去告你去!”
沈詩韻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證據呢?沒證據在這兒說什么屁話?誣陷?誹謗?”
張富貴被沈詩韻一連串的反問懟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
他手都氣得微微顫抖。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就是你下的藥,回去我就拉肚子。”
沈詩韻神色不變,語氣平靜:“我可沒給你下藥。我是給周斌盛的甜湯,沒給你盛。抱歉,你有什么事,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那湯我也喝了!”
“你自己要喝,這也能怪我?難道我讓你喝了?”
“你……”
張富貴還要反駁,就在這時,一陣喧鬧聲打破了衛生院的寧靜。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被另一個女人拽著頭發,一路拖進了衛生院的大廳。
“放開我!付梅梅,你放開我!”被拽著的女人正是許芬。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睛紅腫,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布滿淚痕。
拽著許芬的女人是周斌的老婆付梅梅。
她穿著一件的確良襯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卻滿是猙獰之色。
“下三濫的賤人!你還有臉哭!誰家的男人都敢勾搭,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告訴你,今天你懷的野種,必須得死!”
付梅梅的嗓門尖銳刺耳,像一把尖刀劃過眾人的耳膜。
她手上用力,許芬的頭皮被扯得生疼,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嗚咽。
沈詩韻聞聲走了過去,眉頭緊鎖。
王大夫跟上,拉住了沈詩韻,壓低聲音說道:“沈醫生,你還沒聽說呢。付梅梅是抓著許芬來打胎了。”
沈詩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王大夫繼續說道:“聽說昨晚顧團長發現家里的門鎖被人換過了,就找到附近工匠師傅。那師傅果然給顧家換過鎖,是被周斌請去的。那師傅還目睹顧團長和許芬共處一室的全過程。他說,其實顧團長和許芬根本沒發生什么事,都是周斌設計的假象。顧團長順勢就把周斌抓來審問。”
“周斌怕得罪顧團長這才事情抖了出來。”
“原來那天晚上許芬在顧團長屋里睡覺,是制造的假象。后來,許芬怕顧團長不認賬,給周斌下了藥。兩人睡了,誰知道一次就中了。許芬懷了孕,想要說是顧承安的。”
沈詩韻眸光忽明忽暗,“是她錯怪承安了。”
不得不說,這出戲,越來越精彩了。
王大夫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換鎖的師傅被拉去問話,回去后嚇得目瞪口呆。一股腦就把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整個福利屯都知道了。”
此時,周圍的村民們對著癱坐在地上的許芬指指點點,唾沫星子幾乎要淹死她。
“嘖嘖嘖,真是不知羞恥啊,山雞也想變鳳凰!”
一個穿著藍色碎花褂子的婦女撇著嘴,語氣里充滿了鄙夷。
“可不是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另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年輕姑娘也跟著附和,臉上寫滿了嘲諷。
許芬低著頭,任由她們的謾罵像冰雹一樣砸在自己身上。
她緊緊咬著嘴唇,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衣襟。
她想逃,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付梅梅像座大山一樣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絕望之中,許芬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外圍的沈詩韻身上。
沈詩韻今天穿著一件的確良白大褂,烏黑的長發扎成干凈利落的馬尾辮。
許芬眼底恨意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