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看著自家老頭子跟孩子置氣的模樣,實在想笑。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把年紀了,還是個老小孩。
王芳想著,替他打圓場:“昨晚振國認床,一直翻來覆去的,沒睡好。這會怕是眼神不好使。”
顧父一聽這話,順坡下驢,心里有了個主意。
他等會兒倒茶的時候,裝作眼神不好,把茶水潑到沈詩韻腿上,燙她一下子!
看她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擺譜。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想法未免上不得臺面了。
真燙傷了也不好,到底是自己家兒媳婦。
沈詩韻看出顧父的小心思,手在桌子上點了點。
她往邊上挪了挪,故意開口。
“爸,您要是沒睡好,就慢慢倒。這茶要是撒出來,燙著我倒是小事,萬一燙著您了,那可就不好了。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真是老了,茶也不會倒了呢。”
“你操多了心!”顧父明顯不悅。
顧承安看氣氛越來越緊張,試圖緩和:“爸,您沒休息好,我來倒也一樣。”
顧父現在要是不倒,豈不是坐實了自己“不中用”的名頭?
“誰說我沒休息好?當年南征北戰三天三夜不睡覺,都不在話下!現在不過是開了會兒車,能有什么大礙?”
他拿起茶壺倒茶,“我精神頭好得很!只要詩韻要喝這茶,就不存在我倒不了這一說!這茶,你喝的吧?”顧父看向沈詩韻。
沈詩韻笑靨如花,“爸,我這人最懂規矩的。茶倒到一半,就得倒完。您倒完了,我作為晚輩一定喝。”
顧父冷哼了一聲。還知道自己是晚輩!
他這一輩子,天南海北經歷過多少事,從來沒覺得有這一杯茶丟他的面子。
承安找回來的這女人一定是克他,太克了!孽緣!
顧父拿著茶壺,咬牙切齒,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有人嗎?我進來了哈。”劉醫生的徒弟張醫生,走了進來。
劉醫生回去后,想起徒弟張醫生今天下午輪休,便讓他代表過來陪沈詩韻。
張醫生一進門,就看見顧父正舉著茶壺,給沈詩韻倒茶。
他趕緊上前,大獻殷勤,“師爺,昨天見過的,我是劉醫生的徒弟,小張。我來給您倒茶。”
張醫生伸手接過顧父手中的茶壺,看向顧父:“大伯,您歇會兒吧,不用您忙活。這兒有我呢,我給我師爺倒茶就行。”
“你在說什么!”顧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這個新兵蛋子,毛都沒長齊呢,讓我歇著!你這是活膩歪了?”
張醫生并不認識顧父,更不知道他是什么來頭。
剛以為,是家里“幫忙的”。
這會仔細看,這位“大伯”周身散發出的威嚴氣勢,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張醫生連忙賠著笑臉,“大伯,對,對不住。我不是那個意思……要不,這茶……還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