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去開門,紀硯回正站在門口。
“望望她爹?你放衙啦?快進來快進來。”
“不用了。”紀硯回搖頭,他簡單表明來意,“我來接她回去。”
“喲,那真巧了,咱們剛好才準備用晚膳,望望那孩子才沒吃兩口呢,不嫌棄的話,你也進來吃一點吧?”
紀硯回本想拒絕,但耐不住張倩盛情邀請,他只能半推半就地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瞧見紀望嘴里叼著個大肉包,朝他揮揮小手,含糊不清喊了聲:“爹爹!”
紀硯回:“……”你倒是自來熟,這么快就融入別人家了。
許是紀望喊他的稱呼,其他幾人也紛紛好奇打量起他來。
“嫂嫂,這是望望她爹?”季青有些詫異,“怎的瞧著與二哥一般大啊?”
和她想象中的望望她爹不太一樣,有點……過于年輕了。
另外兩人也覺得奇怪。
這真是親父女嗎?
莫不是買回來的閨女?
紀硯回在張倩給他搬來的小板凳上坐下,板著臉生硬回答道:“我顯年輕……”
“……”
季知時默了默,扭頭對紀望道:“你爹還挺幽默。”
紀望:“??”
……
在季家用完晚膳,紀望和季知時告別后便和紀硯回回了宅子。
宅子他爹已經叫人來打掃過,紀硯回給她安排了個僻靜的小院兒,離街市最遠的。
離開時還不忘警告:“給我好好歇息,不準到處亂跑,知不知道?”
紀望老實巴交連連點頭應下:“知道啦。”
見她答應的這么爽快,紀硯回還有些狐疑,一步一回頭地出了院子。
紀望叉著腰,撅嘴站在院兒里。
她本來也沒打算溜出去,爹爹都在宅子里,她為什么要溜出去呀?
她扭頭正要進屋,腳步陡然一頓。
靈敏的嗅覺在空氣中嗅著什么。
忽地,她眸子瞪得溜圓,腮幫子逐漸鼓起。
“壞爹爹!又把望望一個人扔在宅子里了!”
——
紀硯回以為自己出來的動靜足夠小,小家伙應該聽不見。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在走出宅子的那一刻,紀望就已經感應到了,并開始打洞。
他紀二公子能老老實實當差上值就有鬼了。
他特地換下差役的衣裳,換上一身從京城帶來的墨色印花圓領錦袍。
剎那間,與白日在衙門當值的小差役判若兩人,是真正的風流倜儻少年郎。
哪怕張彪看了也得愣好一會兒。
他站在瓊玉樓前,都不用靠近,那些個攬客媽媽從人群中便一眼鎖定了他。
“喲~這位公子瞧著眼生啊,是外地來的吧?”
老鴇上下打量他一眼便知這絕對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公子哥,這一身可價值連城啊。
說不定,比柳二公子門第還高。
“讓奴家猜猜,公子是京城來的吧?”
紀硯回不討厭有眼力見之人。
起碼不會顯圣給瞎子瞧。
他唇角勾起,大大方方承人了:“是啊,小爺昨日初到錦陽,便聽說這瓊玉樓美酒佳釀都不錯,特來嘗嘗鮮……”
“啊!爹爹,你果然半夜偷跑出來了!”
一道清脆的小奶音嚇了他一跳。
一回頭,本該在宅子里老實歇息的紀望灰頭土臉站在他身后,氣鼓鼓的,眼神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