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身居高位實力超強,哪怕收斂,氣場也非一般人能抵抗。
不過,他心態好,知道這仨人不會傷害他,所以很淡定,拱手回禮:“徐前輩,晚輩不愿意。”
他沒有說客套話,而是直接使用“不愿意”三個字。
干脆明確,絕不拖泥帶水。
這是說話的藝術。
如果他是上位者,說話越溫和越詳細,越容易給人留下好感。
可是,他區區一介童生面對三位大儒,有什么資格絮叨?
果然,徐若谷不但沒發怒,反而露出一絲更明顯的微笑:“懷義小友果然與眾不同,不只才華橫溢,也精通人情世故,難怪能寫出《定風波》那般意境,確實人情達練。”
說完,伸手到陳懷義面前,空無一物的掌中憑空多出一個長條形檀木盒子:“相見即是有緣,且以一支五品狼毫筆作賀禮,賀懷義小友圣道無量。”
陳懷義大喜。
還有這好事兒?
這可是五品文寶,價值……無法計算。
反正萬兩黃金肯定買不到。
他也不客氣,大大方方伸雙手接過盒子:“謝前輩尊賀。”
跟著道:“晚輩一窮二白無一身外之物隨身,只有擬詩一首略表心意。”
說完,提筆揮毫,瞬間寫下一篇五言律詩。
握管門庭側,含毫山水隈。霜輝簡上發,錦字夢中開。
鸚鵡摛文至,麒麟絕句來。何當遇良史,左右振奇才。
而后寫下標題:答淮山徐掌院贈筆之賀。
詩成生景。
十余丈高的天空中呈現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面。
畫面中,陳懷義手持狼毫筆,揮毫潑墨,筆走龍蛇,筆下生花,字字放光,宛如神跡。
良久。
畫面散去。
徐若谷微笑拱手:“懷義小友,若來淮州,一定要去淮山書院稍坐,回見。”
話音未落,人已在百里之外。
大儒神通當真神奇。
徐若谷離開。
鄧通盯著陳懷義看了幾秒鐘:“陳懷義,你可愿意拜本學政為師?”
陳懷義再次拒絕:“不愿意。”
“嗯,好之為之,莫要辜負一身才華,詩詞乃圣道第二,僅次于經文,好好修行,也能成圣。”
鄧通話音落下,他原地消失不見,但速度比徐若谷慢了些許。
等鄧通離開,陳懷義朝柳隨風拱手:“學生拜見掌院。”
柳隨風卻哈哈笑道:“我可沒說要收你為徒。”
陳懷義也笑:“掌院不用嚇唬學生,其中門道,學生都清楚。”
“哦,那你說說你都清楚些什么,說得好,重重有賞。”
“那學生就不客氣了,”陳懷義指指天,又指指地:“學生僥幸寫出一首動天地級別的詞,動靜頗大,聞風而來者必然不止三人。”
“嗯。”
“可學生睜開眼卻只看到掌院您、鄧學政、徐掌院三人,必然是您三位使手段把其他人勸走了。”
“沒錯。”
“也就是說,您三位達成共識,要讓我三選其一,不選都不行。”
“……”
“徐掌院與鄧學政率先開口詢問,其實心里已經有數,知道學生不會選擇他們,只是走個流程順帶結個善緣而已,不然,以徐掌院絕對不會如此輕易放棄。”
陳懷義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換句話說,您三位其實已經心里有數,知道晚輩必然要進入您的青石山書院,也知道晚輩只有進入青石山書院一條路可選。”
他總要選一個才能得到庇護,必然,就他這一身與才華完全不匹配的文位和戰斗力,眨眼間就會淪為別人的盤中餐。
這仨老頭吃定他是個知進退的人。
柳隨風聞言,哈哈大笑:“果然人情達練,不過你說錯一件事情,本掌院可不是一定要收你,你現在拒絕,本掌院也與徐掌院一般立刻消失并再不打擾,而且,就算本掌院同意你入學青石山書院,書院也不一定要你,你得先過入學測試,達標方能入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