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有些愧疚,訥訥道:“姐姐既然早知道為何不惱我騙你?”
宿玉和聲細語,道:“為何要惱你?”
“雖然與公主殿下自稱姊妹實在逾矩”宿玉回握住姜雪的手,“依我與妹妹多日相處,我信妹妹的為人。”
“妹妹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出身風塵的,”宿玉莞爾一笑,道:“雖我自個兒并不覺得這出身有什么低賤,但旁人——尤其是高門貴女,自小受禮法熏陶,無不覺得我是個傷風敗俗的下作之人。”
“而妹妹貴為一國公主,初相見時也并未對我顯露過任何鄙夷之色,甚至敬我親我,絲毫未曾排斥過我。”
姜雪立時反駁道:“但天下大多數女子,都以姐姐為榜樣。我的小侍女拂冬,自幼也是宮中長大,見慣高門貴胄的。她與宮中其他小姐妹,甚至視姐姐如女中豪杰。姐姐實在不必自輕自賤,我待姐姐之心,便是天下女子待姐姐之心。我實在并沒什么特別的。”
宿玉輕輕搖了搖頭,嘆道:“我從未因自己的出身自輕自賤過。相反,我認為我憑借自己的本事掙錢吃飯,不受他人牽制,甚至現在有些銀錢能力,能為冀京周遭姐妹謀一份生計——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下賤的。你第一次來雅塢小筑那日,在我們身后同顏公子說的話——其實后來茶余飯后,他有同我提起過。也是那之后,我私心覺得與妹妹,算得上是知音。”
姜雪笑道:“那姐姐盡管放心,天下想法與我相近的女子一定很多,都是姐姐的姊妹知音。”
宿玉嫣然一笑,道:“你自小周遭清凈,不似我一直身在市井。我見過的涼薄嘴臉太多,但我也并不怪她們,只是覺得惋惜。許多女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便如同木偶泥人般的,只能遭人擺弄,限于禮法說教之中,不能親眼見見廣闊天地。”
“妹妹是公主,既能有如此想法,想來日后定有機會,能廣施教化,興許,能挽救許多這樣的女子于泥潭之中。”
姜雪點點頭,她一直知道身為公主該做什么,卻似乎從沒思考過,身為公主,她能做什么。
“哎呀,這都扯遠了,”宿玉自嗔一句,道:“因著妹妹的心胸與為人,也更因著你身在高位,你隱瞞身份之事,我并不覺得惱怒。我想,你定是有自己的苦衷與難處。否則,妹妹公主之尊,何必屈尊降貴,若你當真看上了我手下的繡樓,便是招招手,也自有人巴巴地將東西送到你跟前去。”
姜雪忽然古靈精怪地笑道:“姐姐,你若不說,我倒忘了我還有這樣的權力——不如我明日便下詔令,將宿玉娘子這樣的絕色佳人納入府中,想來,定是有人鞍前馬后為我效勞的。”
她吐吐舌頭,又道:“但若是那樣膽大妄為,父皇母后只怕不會輕輕放過我,朝堂上那些言官御史,多半也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了。”
宿玉見她實在沒有半分公主架子,仍舊是嬌憨可愛,便大著膽子問道:“那那位姬公子,當真與你”
姜雪怔住,苦笑道:“是,但他不是我的駙馬。”
宿玉驚道:“但妹妹姻緣不是才剛剛落定?此前長樂公主下嫁新科狀元,大婚一事,冀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姬公子,瞧他適才對顏哲分毫不讓的那醋勁兒——他也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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