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且慢。”姜雪站起身來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深夜靜謐,庭院內并無其他食客,只有塘里偶爾傳來幾句輕微蛙聲。
“若在此處說,我擔心隔墻有耳。”姜雪低聲道。
姜鈺笑笑,道:“我來時帶了幾個心腹隨從,正在這兒四處守著,若有什么動靜,他們會示警。”
姜雪聞言,猶疑不決地坐下,放低了聲音對姜鈺道:“二皇兄,實不相瞞,此事景曄同我也在追查,且,我們查到了一些線索。”
“景曄?”姜鈺蹙眉,“此事為何他也牽扯其中?”
“說來話長,”姜雪道,“此事關乎他乾國內政,實是乾國逆黨意與冀國某些人勾結,才會有戰馬入京之事。”
姜鈺點點頭,道:“近日來,我同兵部尚書崇大人一起,查到不少蛛絲馬跡,若你們那兒也得到什么消息線索的,不如同我一并說說。畢竟事關邊境軍防,由兵部查起總是更容易些。”
姜雪愣了愣,道:“崇大人?”
崇煥?
那他們可曾查到,此番與北奚買賣兵馬的接頭人,就是崇煥手底下的幕僚周狄?
如若崇煥也參與其中,借此機會蒙蔽二皇兄,若她將周狄之事說出,此事再查下去不是難上加難。
姜雪眉頭深鎖,決定三思后行。
姜鈺道:“對,崇大人任兵部尚書多年,為人剛直,眼里是最揉不得沙子的。此事我與他已查了一段時間,邊境那邊的馬務,怕是真出了些問題。”
“皇兄,此事你可還與其他人說起過?”
姜鈺搖搖頭,道:“奸佞在暗,我們在明,事關重大,我誰都沒說。此事現下只有一點蛛絲馬跡,我亦與崇大人叮囑過,只由我與他暗中追查,借的都是整飭軍務的由頭,不會有他人知曉。”
姜雪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道:“還有,外祖父畢竟還在病中,這事兒就先不要拿去煩擾他了。”
姜鈺道:“是啊,說起來外祖父也告假多日了,這些時日若得空,你與我一同到相府看望他吧。”
“應該的,”姜雪輕輕拍了拍姜鈺的手背,道:“皇兄,明日我會進宮向母后請安,若你得空,午后到長樂宮來,我們那時再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景曄與賀家哥哥還在里頭等著,夜愈深了,我們便愈發顯眼。先將膠東之事敲定,其余的明日再說。”
姜鈺望著她,有些欲言又止,又覺得她所言有理,這兒確實不是正經說話的地方,于是便點頭應下。
“但有一事,我此時不得不多囑咐你幾句。”
他看著姜雪神色認真道:“我見你與景曄,來往有些過密了。雖你們是為著同一個案子才有牽扯,但他畢竟不是尋常身份,你看起來如此信任與他,可是對他有了什么把握?”
“把握不把握的,說不上,”姜雪訕訕笑笑,道:“但這些天相處下來,景曄為人還算不錯,互為盟友罷了,皇兄不必多慮。”
姜鈺眼底有些猶豫之色,道:“雖我知道顧霖壇此人不配為你夫婿,也不想用什么禮法說教束縛于你,但你若擇選意中人,還是需要謹慎些。我瞧著你對景曄很是不同,雪兒,聽皇兄的話,景曄此人實在復雜難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