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探子?”
蕭北夢皺起了眉頭。
“你現在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黑沙人知道你進入了大漠,肯定會過來追殺你,你還要繼續往前走么?”江破虜神情凝重。
蕭北夢稍作思索后,道:“繼續往前走。探子已經被斬殺,黑頭隼也沒有飛出去,說明我的行蹤還沒有暴露。”
“你怎么就知道黑沙人只有一路探子?”江破虜輕聲說道。
“前輩,即便我的行蹤已經暴露,漠北三部我還是要去的。大漠這么大,黑沙騎兵要找到我們,并不容易。”
說到這里,蕭北夢雙目一瞇,道:“我現在可是學宮特席,若是因為行蹤暴露,就立馬折回,恐怕要損了學宮的臉面。我個人的臉面丟慣了,倒是無所謂。但學宮的臉,卻是堅決不能丟的。”
江破虜咧嘴一笑,道:“就沖你這番話,我也不好再攔你,但是,我可得把丑話說在前頭。再往前走,你小子的小命真有可能丟在沙漠里。”
“前輩,咱能說點有用的么?”
蕭北夢將手中的竹筒扔在了地上,輕聲道:“很顯然,殺這三名黑沙探子和這只黑頭隼的人,是故意將黑頭隼所傳遞的信息留在了此處,其目的是向我發出警告,他們是友非敵。”
江破虜白眼一翻,道:“你可別在這里一廂情愿了,大漠里的情形復雜著呢,想殺黑沙騎兵的人多了去。別人隨手宰了三個黑沙探子,你卻在這里琢磨他是不是在給你發信號,你還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人還是要有點自信的。”蕭北夢嘿嘿一笑,心中欣喜不已。
為何?因為他篤定,殺黑沙探子,向自己示警的一定是慕雪央。
蕭北夢認為,在茫茫大漠之中,與他有牽扯的就只有慕雪央,除了慕雪央,還能有誰會在意他的安危。
日頭西斜,最多再過個把時辰,天就要黑了,蕭北夢計劃今夜就在原地休息。
但是,江破虜嫌瓶子樹林里的血腥味太重,堅持要換地方。蕭北夢無奈,只能駕著馬車繼續往前趕。
往前走了三個多時辰,一直走到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才遇到一片小綠洲。
在小綠洲里找到了一片避風的地方,蕭北夢將馬車停好,生起篝火,而后倚著一株瓶子樹睡覺。
江破虜也從馬車上下來,用毛毯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般,也靠著一株瓶子樹打盹。
“小子,你連小命都不顧,非要往前走,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是為什么?可別跟我扯什么白衣女劍仙,你小子什么尿性,我已經看得透透的了。”江破虜此際并未多大的睡意。
他白天的時候,在馬車上睡睡醒醒的,精神頭還足。
“前輩,咱們能明天再聊這個話題么?我這一天又是趕車又是推車的,正累著呢。”蕭北夢語氣中帶著埋怨。
“好好說話,少在這里糊弄。你若不肯說實話,小心我晚上偷摸地溜回定北城。”江破虜出聲威脅。
“前輩,您乃是何等英偉人物,肯定是不會有這等宵小行徑的。”蕭北夢嘴角帶笑,并不怕威脅。
“那是過去式了,你看我現在就是一個干癟老頭,哪里還有半分的英偉。”
江破虜嘿嘿一笑,“你若是有恃無恐,明日一早起來,你就一個人去葫蘆口吧,人傷點殘點無所謂,可別讓馬驚著傷著了。”
把話說完,江破虜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蕭北夢。
蕭北夢喊了幾聲,江破虜卻是毫不搭理。
沉默了片刻后,蕭北夢輕聲道:“我有一個姐姐,從小便陪在我的身邊,我母親離去后,若是沒有她的陪伴和照顧,我走不到今天。
她來漠北已經五年多了,一直沒有半點的消息,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覺得,白衣女劍仙就是你的這位姐姐?”江破虜終于有了回應。
蕭北夢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但有這個可能性。”
江破虜直勾勾地看著蕭北夢,半晌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