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恩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你如何百倍報答?年紀輕輕,盡說些不著邊際的漂亮話,華而不實。”中年人低沉出聲,臉上現出了嘲諷之色。
蕭北夢的一張臉當即燒得通紅,他之所以急著離去,一是從中年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氣場壓迫,讓他很不自在;二則是周圍那數百雙灼灼的眼睛,讓他如芒刺背。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蕭北夢再次朝著中年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先坐下。”中年人淡淡出聲。
蕭北夢猶豫了一會,緩緩坐了下來。
“你的肉身雖強,但身上沒有半分的元力,卻擁有如此一柄好劍,有些奇怪。能不能告訴我,這柄劍,是從哪里來的?”中年人用棍子撥弄著火堆。
“這是我的私事,還請閣下莫要過問。”蕭北夢低聲回應。
中年人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的報答態度么?我若是打這把劍的主意,你能保得住?”
蕭北夢沉默了下來,繼而說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能擁有如此好劍,你母親想必大有名頭。”
中年人說到這里,不再追問,也不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火堆。
蕭北夢心有疑惑地看著中年人,再次說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想著報答我么?”
中年人抬起頭看著蕭北夢,語帶著嘲諷說道:“你如此不惜命,應該不是長壽之人,即便知曉了我的姓名,估摸也沒機會報答今日的救命之恩。所以,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也罷。”
說完,中年人從篝火邊起身。
隨著他起身,只聽嘩啦一聲,周圍篝火旁的數百人齊齊起身,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人拖泥帶水。
“走!”
中年人輕輕吐出一個字。
數百人立馬行動起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便上了各自的戰馬,整裝待發。
中年人也上了自己的戰馬,在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蕭北夢,輕道:“那些追殺你的人,全都死了,你可以放心地在這里療傷一晚,明日再出發。”
說完,中年人輕抖馬韁繩,緩緩地向著樹林外走去。
那數百騎士沉默無言,緊緊地跟在后面。
待到中年人以及他的一干屬下遠去不見,蕭北夢輕出一口氣。
同時,他的心中也是驚訝無比,這些孤行者的行止完全與軍人無異。而且,他們的整齊劃一和令行禁止,甚至遠超他碰到的所有軍隊,包括天順的,圣城的,還有漠北的。
“孤行者到底是一群什么人,能夠訓練出這些孤行者的人,又該是何等的存在。”蕭北夢在篝火旁坐了下來,心中卻是念頭不斷,久久不能平息。
天剛破曉,蕭北夢騎上棗紅馬,出了瓶子樹林,徑直趕向定北城。
在蕭北夢遠去不見的時候,有兩騎從瓶子樹林的另一側轉了出來,其中一人正是昨夜坐在蕭北夢對面的中年人。
“將軍既然擔心他,為何不派人暗中護送?”跟在中年人身邊的是一位留著八字胡須的老者,他緩緩出聲。
“他的路,得他自己走,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做多了,可能不是幫他,而是害他。”中年人把話說完,輕抖馬鞭,策馬而去。
……
兩天后,蕭北夢離著定北城已經只有四十里不到。
不過,他的目的地不是定北城,而是定北城西邊的二十里的一個小村落,江破虜就在這個小村落里等著他。
要去到那個小村落,可以選擇穿過定北城,也可以繞城而過。不過,繞城而走,距離相對會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