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云潮從床上下來,目光直視著蕭北夢,足足三息之后,才聲音顫抖地問道:“青陽,我能相信你么?”
蕭北夢稍稍沉默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云潮自嘲一笑,道:“還真是可笑,我不相信白駝殿的袍澤,卻是相信你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
“白首相知猶按劍,信任二字,與關系親疏沒有多大的關系,也跟相識的時間長短沒有太多的關聯。根據你眼下的境況,再結合我今夜的所言所行,你應該沒有理由不相信我。”
蕭北夢說到這里,稍稍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說實話,我在考慮,你的這份信任,我要不要接受。因為,一旦接受,我可能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云潮哈哈一笑,道:“青兄,你也不必矯情了。你若是怕麻煩的人,就不會出手打暈毛少杰,抽暈他的姘頭。”
蕭北夢面現驚訝之色,他沒想到,云潮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偽裝。
“你能看穿我的易容術,我自然也能看穿你的易容術。”
云潮也起得身來,朝著蕭北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沉聲道:“云潮懇請青兄,幫我將情報帶給我們白駝殿的圣女或者大長老。”
蕭北夢沒有阻止云潮的行禮,也沒有立馬接受云潮的請求,而是輕聲道:“我可以幫你傳遞情報,但是,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
你若是希望我在短期之內將情報傳遞出去,我做不到,我眼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蕭北夢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去聽風城。
盡管和毛少杰結下了梁子,但若是不去聽風城的黑駝殿,他便沒有辦法打入黑駝殿內部,更救不出玉家母子。
去聽風城黑駝殿,情況難料,他自然不能答應云潮,短時間內將情報送去白駝殿。
云潮的雙目之中明顯現出了失望之色,他自然希望情報能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去白駝殿,但是,眼下能幫他將情報傳遞出去的只有蕭北夢。
除了蕭北夢,他現在沒有第二種選擇,只能賭一把。
“青兄能答應幫我傳遞情報,我已經是感激萬分,如何還能給青兄加一個期限?”
云潮快速思索后,緩步走近了蕭北夢,而后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信封,用雙手緊握著,神情鄭重地遞向了蕭北夢,并說道:“青兄,我們白駝殿的內鬼乃是戒律長老沐穹白,信封之中,是他出賣神殿的證據,還請青兄一定要將這個信封親手交到圣女或者大長老的手中。
沐穹白在神殿當中權利極大,耳目眾多。青兄不要相信白駝殿的任何人,只能將信封交到圣女或者大長老的手中。”
蕭北夢將信封接過,小心翼翼地塞進了懷中,低聲道:“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將它送去白駝殿,親手交到你們神殿的圣女或者大長老的手中。”
“多謝!”云潮又朝著蕭北夢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自己多保重。”蕭北夢的目光在云潮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三息的時間,而后點了點頭,再次轉身,抬腳邁出了門檻。
“青兄,我在聽風城呆了三年,對毛家父子也算熟悉,毛獻壽很是護短,而且對毛少杰極為的疼愛;毛少杰更是一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主。你傷了毛少杰,如今又身在聽風城的地界,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云潮出聲提醒。
蕭北夢回過頭,微微一笑,道:“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擔心信封的安危。”
云潮倒是相當的坦蕩,笑聲道:“我自然是擔心信封多一些。”
蕭北夢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即便千難萬險也一定會做到。”
云潮沒有再說話,快速低下腦袋,朝著蕭北夢重重地一拱手。
蕭北夢轉頭過去,一個縱身躍過了圍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沒能住上風平第一店,蕭北夢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到了風平村的另一家條件也還不錯的旅店,美美地洗了一個熱水澡,而后倒頭睡下。
翌日,太陽透過窗戶照進房間的時候,蕭北夢才幽幽地醒來,神清氣爽。
在旅店的大堂吃過了早飯,他便準備啟程,前往聽風城。
不過,風平村如今被封禁著,昨日他在打暈毛少杰的時候亮出了黑駝殿的念師腰牌,村中的守軍和黑駝殿的高手估摸正四處在找尋他,依靠著黑駝殿念師的身份離開風平村估摸會有些困難。
故而,他已經做好了強行硬闖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