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道云家,中央閣樓的最高層。
云水煙獨登高樓,迎風遠眺,看向了天順的北方。
“蕭北夢,你來了東河道,卻不與我相認,在你的心里,我到底占據著什么位置?又是否有位置?”云水煙喃喃自語。
東河道云家已經取得了天順三州之地,占據了天順東疆。天順皇朝此際內憂外患,風雨飄搖,根本無力對付云家,云家現在正一邊鞏固三州之地,一邊開始向外擴張,進程很是順利。
但是,此際的云水煙的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的喜色,反而秀眉緊蹙,眼神失落。
在得知蕭北夢沒有死的時候,云水煙欣喜若狂。
當年,蕭北夢“身死”定北城,云水煙的傷心和眼淚是真的,盡管她對蕭北夢的情意里面摻雜了諸多利益因素。
但是,當得知楚歸就是蕭北夢的時候,云水煙的欣喜立馬煙消云散。
蕭北夢不久之前來了東河道,就坐在云水煙的對面,與云水煙談起了交易,但卻沒有與云水煙相認。
這讓云水煙意識到,自己在蕭北夢的心目中,似乎沒有多少的分量。
“蕭北夢,數年不見,你見面就只與我談交易,或許,在你的心目之中,我就只是一個合作伙伴吧?”
云水煙輕嘆一口氣,緩步下了閣樓。
“家主。”閣樓之下,站著一位黃衣女子,她見到云水煙下來,連忙低頭行禮。
云水煙點了點頭,緩聲道:“你現在趕緊去辦一件事,去一趟府庫,盡可能多地調撥出一批糧草和兵器出來,而后將這些東西,以市場價的五折出售給迷花閣。”
黃衣女子聞言,明顯一愣,而后面帶疑惑之色地看向了云水煙。
云家以商起家,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而云水煙現在的做法,就是在做賠錢的買賣,而且是血虧。
“你覺得太虧了么?”
云水煙掃了一眼黃衣女子,“從眼下來看,這筆買賣的確是大虧特虧,但如果他能度過眼下的危機,這筆買賣很可能是我們云家最賺的一筆。”
“家主,他是誰?”黃衣女子疑惑地問道。
“趕緊辦事去吧,將來你就知道了。”
云水煙緩緩向前行去,背影依然妙曼,但分明帶著幾分蕭瑟與失落。
…………
南寒寧州,與天順閬州交界的天寧馬場,當蕭北夢重現踏馬城的消息傳來時,破風軍六千將士第一時間整裝列隊,橫穿寧州,直接進入了南寒翔州,穿過半個翔州之后,直接踏上了西河走廊,而后沿著西河走廊一直往北向上。
六千破風軍整隊出發,沒有向任何人報備,越關過城,橫穿半個南寒,卻是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攔。
甚至,當破風軍穿過南寒三大騎軍之一的黑甲軍的防區時,趙無回將破風軍行進路線上的所有黑甲軍全部遠遠地撤開,自己還帶著一干親衛,默默地跟在六千破風軍的后面,一直送出三十里。
六千銀甲白馬的破風軍將士,與黑甲軍的魁梧軍士們相比,身材稱得上纖細,因為,她們都是女兒身,都是不讓須眉的巾幗。
作為楚千蝶的親衛軍,破風軍全部由女子組成,在追隨蕭風烈和楚千蝶征戰天下的過程中,立功無數,其戰績絲毫不比赤焰軍、黑甲軍和游龍軍遜色。
雖然全部由女子組成,但破風軍的戰力極強,并尤其擅長千里奔襲,曾經數次以奔襲戰,擊潰數倍于己方的敵人,也是名震天下的雄師。
但是,在蕭風烈就番南寒、楚千蝶留在太安城之后,破風軍便在南寒軍之中銷聲匿跡了。
傳聞,破風軍被撤去了編制,就地解散。
實際上,當年威震天下的破風軍一直存在著,不過卻在天寧草場替南寒軍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