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員外睿智。”魏長樂豎起大拇指,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了。恕我直言,那些山林在你們手中,如果不開發,都是死山,給你們帶來的價值并不高。如果共同開發,你們在外設號,山陰這邊向你們源源不斷提供貨物,而且是由你們幾家獨家經營,我可以斷定,用不了幾年,名號打出去,你們定會日進斗金。”
甘修儒微微點頭,道:“大人的設想和計劃,草民大概明白了。”頓了一下,才道:“不過要想推行計劃,還有一個大大的阻礙,若不解決,這些想法恐怕難以實現。”
“你是說山陰匪患?”魏長樂問道。
甘修儒顯出欣賞之色,點頭道:“大人英明。眾所周知,山陰盜匪成患,如不解決,往來運送貨物的商隊就是他們覬覦的目標。”
丁晟也道:“堂尊,甘員外此言不假。雖說棋盤山白胡子一黨遭遇重創,再不成氣候,當山陰境內尚有幾十股盜寇,加起來少說也有近千之眾。這些盜寇只能以劫掠為生。如果山陰匪患不解決,大人的民生計劃確實不好推行。”
“諸位覺得,那些盜寇是否知道白胡子因何誅滅?”魏長樂問道。
幾人互相看了看,丁晟才道:“都說白胡子帶人劫掠歸云莊,卻反遭全軍覆沒的下場。”
“那些盜匪可曉得歸云莊莊民都是從云州撤下來的老兵?”
蔣韞立刻道:“歸云莊早些年低調行事,并不引人注意。不過馬靖良派人去歸云莊收稅,雙方大打出手,自那時候就有不少人知道歸云莊的底細。此番白胡子折在歸云莊,各路盜匪肯定都是摸清楚了歸云莊的底細。”
魏長樂笑道:“所以他們肯定也打探到,歸云莊有不少人已經進入縣衙當差。”
“應該是知道的。”
魏長樂習慣性的雙臂環抱胸前,道:“諸位覺得,能否招安那些盜匪?”
眾人面面相覷,卻都不敢說話。
“山陰盜寇猖獗,我也是了解了一些原因。”魏長樂神色冷峻下來,“除了極少數唯恐天下不亂之輩,大部分人落草為寇都是迫于無奈。特別是近幾年,上山的人越來越多,歸根結底,是賦稅所迫。”
丁晟道:“堂尊一針見血。馬靖良來到山陰之后,巧立名目增收賦稅,讓許多百姓根本活不下去,這才落草為寇。特別是遇上災情,縣衙無力賑濟,馬靖良更是置若罔聞,那些災民沒有活路,不得不打家劫舍了。”
“消除匪患的根源,就是要讓他們活下去。”魏長樂正色道:“如果他們有地耕種,衣食無憂,誰還會拎著腦袋上山為匪?”
蔣韞皺眉道:“堂尊要招安他們,他們下山之后,自然要安置。但.....如何安置?”
“開荒!”魏長樂很干脆道:“山陰有許多土地并未開墾,招安之后,他們若是愿意開墾荒地,官府可以提供農具和種子。而且在有收成之前,官府可以免費借糧,讓他們吃飽肚子,等田里有了收成再償還糧食。”
“可以告訴他們,開荒之后,五年之內不會收取任何賦稅。如果能持續在田地耕種三年,那塊田地就屬于他。”
堂內卻是一片沉寂。
魏長樂掃視眾人,問道:“諸位覺得不可行?”
“堂尊的主意,自然是再好不過。”蔣韞開口道:“不過山陰的荒地,主要都在山陰北邊,靠近邊境地帶。那里曾經遭受過塔靼人的襲擾屠戮,所以有大片田地荒蕪。雖說兩國議和,塔靼也多年不曾越境,但畢竟地處邊境地帶,一旦塔靼人犯邊,邊境地帶的百姓必然大難臨頭。”
丁晟頷首道:“所以沒有多少人敢去邊境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