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之后,再組織百姓撤離,時間上太過倉促。
反倒是就近前往軍堡躲藏,才是最佳選擇。
但此時看到塔靼兵腰間人頭,魏長樂心中知道,要么這些村民沒有撤離,要么就是軍堡根本沒有接納這些百姓,任由他們成了塔靼兵的刀下亡魂。
卻見到已經有塔靼兵將人頭從腰間扯下來,丟到地上,隨即戰馬來回踩踏人頭。
城頭軍士們看在眼里,都是目中噴火。
有軍士已經彎弓搭箭,只待魏長樂一聲令下,便即射箭。
后隊的數千騎兵也已經趕上,距離城池不到一里地,都是勒馬停下,隨即紛紛下馬。
看那陣勢,一時半會并不急于攻城。
沒過多久,卻見從敵軍陣中飛馬竄出一隊人馬,不過十余騎,健馬如飛,很快就到了城外的護城河邊。
踐踏首級的那一百多名塔靼兵迅速列隊,很快就形成人字形,列隊在那小隊騎兵后面。
見得塔靼兵行動迅速,列隊井然有序,魏長樂便知道這并非一群烏合之眾,著實是訓練有素。
“城上的守將能不能說話?”敵軍當先一人抬起頭,高聲道:“我是骨都侯的使者,為和平而來。”
那人內穿皮甲,外套棉襖,頭戴氈帽,聲音十分洪亮。
魏長樂聽得“和平”二字,唇角泛起嘲諷笑意。
“貴國將云州割讓給大塔靼,兩國世代友好。”那使者大聲道:“云州是我大塔靼的疆土,疆土上的人口都是我大塔靼的子民。這幾年你們梁國蠱惑云州子民,致使許多子民流落到山陰。據我所知,山陰城內至少有數千我大塔靼的子民。”
魏長樂睜大眼睛。
他實在沒有想到,塔靼人不但兇殘,竟然也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骨都侯親自前來索要我大塔靼的云州子民。”使者依然高聲道:“如果梁國還想與我大塔靼和睦相處,就必須交出那些人。”
魏長樂終于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吃藥?別再吃了,對腦子不好。”
“什么意思?”使者怒道:“你是什么人?”
“山陰縣令魏長樂!”魏長樂大聲道:“既然你口口聲聲想要兩國和睦,那就趕緊撤軍。至于你口中的什么云州子民,這些事情你們可以派使者去神都交涉,我這里交不出一個人。”
使者笑道:“原來只是個縣令。魏長樂,人在城里,我們要進城帶走自己的子民。你打開城門,不要引起誤會,否則起了刀兵,你們的皇帝陛下定要砍了你腦袋。”
“你病的真不輕啊。”魏長樂嘆道。
他向身側的孟波低聲問道:“有沒有把握一箭射死他?”
孟波毫不猶豫點頭,道:“距離不遠,九成把握!”
“弄死他!”魏長樂很干脆道。
孟波咧嘴一笑,取箭在手,掩身到兩名軍士背后。
“魏長樂,你若執迷不悟,激怒了骨都侯,我六千勇士定要殺入城中,雞犬不留。”使者厲聲道:“給你機會開城,你不要不識好歹?”
魏長樂指著護城河邊被踐踏的殘破首級,冷聲道:“這就是你們表達和平的方式?很好,那我也對你們表達一下和睦相處。”
他猛地喝道:“射死他!”
孟波低吼一聲,箭矢從兩名軍士中間的縫隙射出。
這一箭快如流星,那使者察覺不對勁時,箭矢已經近在眼前。
他欲要閃躲,但這一箭速度奇快,力道十足,“噗”的一聲,正中他眉心。
一陣驚呼,使者身體晃了一下,已經側身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塔靼兵都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