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骨力,我向你道歉!”阿勒拜看著乞骨力,竟是異常誠懇道:“你是對的,右大都......莫恒雁是叛徒,他出賣了大塔靼!”
乞骨力一怔,詫異道:“你怎么想明白了?”
阿勒拜抖了抖手中的信函,道:“這是送給竇沖的密信。我們.....我們中了圈套,梁國有大陰謀,大大的陰謀!”
呼衍天都神情冷峻,盯著阿勒拜。
“骨都侯,梁國邊軍馬上就要北進。”阿勒拜神色凝重,瞳孔帶著驚懼之色:“莫恒雁的目的,不只是要讓我們進入圈套,而是要將我們調離云州。”
呼衍天都瞬間意識到什么,駭然變色:“你是說,梁軍要趁虛而入?”
“信里說,河東各路兵馬已經秘密調動,以山陰城為誘餌,將我們拖在這里。”阿勒拜深吸一口氣,“只要包圍圈形成,便可以將我們困在山陰。邊軍可以立刻北進,日夜兼程趕到云中城,莫恒雁會在那邊接應。”
塔靼諸將都是大驚失色。
“竇沖領兵進入云中城之后,立刻封城堅守。”阿勒拜繼續道:“河東軍擊敗我們之后,便會迅速北上,增援竇沖。”
諸將面面相覷,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帳內一陣死寂。
呼衍天都猛地沖上前,揪住衛山的衣領,怒問道:“你們要撕毀和約,攻打云州?”
衛山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送信的小人物!”
此刻他倒是鎮定得很,并無驚亂之色。
“我就說過,梁國人狡詐多端,不能相信。”乞骨力拔刀出鞘,刀鋒指向衛山:“你們梁國人,都該死!”
衛山閉上眼睛,道:“要說毀約,也是你們在先。如果不是你們貪婪成性,侵襲大梁,云州也不會空虛。”
呼衍天都低吼一聲,卻已經拔刀在手,一刀砍下去,砍下了衛山的首級。
“拖下去!”呼衍天都握著刀,臉色鐵青。
塔靼兵拖下尸首,阿勒拜已經道:“骨都侯,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只在云州城留守兩千兵馬,而且他們并不知道莫恒雁已經背叛我們。如果竇沖率部趕過去,莫恒雁引兵入城,后果.....后果不堪設想!”
呼衍天都當然知道事態緊迫。
此番他為了奪取金礦,給右賢王一個大大驚喜,率領六千鐵騎南下。
云州軍權一直在他手中,駐守一萬鐵騎,除了在云州幾個重要的城池部署了兵馬,云中城駐軍八千。
調出來六千,城中只剩下兩千人。
如果大梁邊軍趁虛而入,得到莫恒雁的接應,那留守云中城的兩千兵馬肯定也是兇多吉少。
乞骨力目中噴火,厲聲道:“莫恒雁每年搞那個英雄會,說是要為我大塔靼招攬人才,真正的目的是壯大自己的勢力。他已經有好幾百門客,里應外合,如果我們回援不及,云中城肯定要失守。”
忽聽一人道:“骨都侯,這封信是真是假?”
說話之人,正是年紀最大的部將。
“索摩,你的意思是?”呼衍天都看向那老將索摩。
索摩神情凝重,“骨都侯,莫恒雁是梁國人,這確實不假。但.....他真的背叛了大塔靼?他協助我大塔靼拿下云州,梁國人對他可是恨之入骨。這些年他是經常遭受刺殺,那都是梁國人策劃。當年我軍進城之時,他就沒有退路,只能效忠我大塔靼,為何.....如今會出賣我們?這.....似乎沒有道理。”
乞骨力冷笑道:“難道你不知,當年他在云州受排擠,心存不滿,所以才會投靠大塔靼。可是右賢王對他也有防備,雖然讓他治理云州,卻沒有給他兵權,所以他懷恨在心。他也許是覺得在我大塔靼沒有前途,便暗中勾結了梁國人。”
阿勒拜嘆道:“我之前并不懷疑莫恒雁,相信他的忠誠,但現在我覺得自己錯了。信中還說,竇沖入城之后,一定要遵從莫恒雁的吩咐,決不能傷害莫恒雁和他的家眷。莫恒雁確實勾結了梁國人,而且也得到了梁國人的承諾。”
“骨都侯,不能再猶豫了。”乞骨力心急如火,“如果丟失了云州,我們.....我們無法向右賢王交代。”
呼衍天都在山陰城死傷眾多,就此撤離,心中著實不甘。
可如果不撤離,云州卻又危在旦夕。
“報!”外面又傳來聲音。
“骨都侯,游騎在山陰城南邊不到三十里處,發現小股梁國騎兵。”
乞骨力立馬道:“骨都侯,看來河東軍很快就到了,他們......他們真的想要圍住我們。”
話聲未落,外面傳來驚恐聲音:“報,骨都侯,東門外遭受夜襲!”
東門外是阿勒拜的部眾。
今夜會議,阿勒拜被召來商議,麾下兵馬就在東門外過夜。
聽得麾下兵馬遭襲,阿勒拜大驚失色,立刻問道:“是河東軍援兵到了?”
“城中有一隊騎兵偷偷出城,趁著夜色,突然襲擊了營地。”外面那人道:“他們打出了馬頭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