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將軍!”馬牧見到最前頭那人,已經抬手招呼。
帶人從軍堡出來的正是關平威。
放緩馬速,關平威已經高聲問道:“是欽使到了?”
“正是前往云州的使團。”馬牧對關平威不無敬意,“鴻臚寺卿焦大人就在隊伍里。”
這時候焦巖和秦淵已經拍馬上前來。
關平威翻身下馬,上前行禮。
關家是武勛世家,焦巖二人也都是立刻下馬,拱手還禮。
“關將軍,你怎么在這邊?”焦巖再次顯出彌勒佛般的笑容,“上次見你,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關平威含笑道:“估摸著使團這些時日應該會從黑羊堡經過,數日前我就在這里等候。欽使北上,我總是要送一程。”
“客氣了。”焦巖笑道:“竇大將軍.....?”
“大將軍在鎮北堡,聽說這幾天身體不適,就沒有過來。”關平威道:“天快黑了,大家進堡避避風。”
軍堡的規模雖然遠不及一座縣城,但空間其實也不算小,容納兩千人并不困難。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營房、糧倉、兵器庫、廚房、匠坊、馬廄甚至醫館一應俱全,分落有致,并不顯擁擠。
黑羊堡屯兵兩千,靠近官道,屬于邊境眾多軍堡中最為重要的一座。
隊伍進入軍堡的時候,關平威陡然看見魏長樂也在其中,甚至瞧見對方沖自己做了個鬼臉,赫然變色。
兩人只是對了個眼神,都沒有說話。
“關將軍,有一道旨意是頒給竇大將軍的。”進入軍堡內,焦巖向關平威道:“竇大將軍既然不在這里,我也無法前往鎮北堡,還請你將旨意帶給大將軍!”
關平威拱手道:“自當效命。”
“這軍堡倒是易守難攻。”馬牧入堡之后,一直在觀察:“就算幾千塔靼人強攻軍堡,想要打進來,也不容易。”
關平威感嘆道:“無險可守,只能堅固軍堡。其實這些軍堡也只能是警備小股敵軍游騎,如果真的遭受敵人大舉進犯,只需要圍住軍堡,不用攻打,十天之內,不攻自破。”
“這又是何故?”焦巖奇道。
關平威道:“諸位可瞧見軍堡外面的湖?那是黑羊堡唯一的水源,切斷水源,無水飲用,根本打不了仗。”
“里面打不了水井?”
“試過,土質太硬,打不了太深,出不了多少水。”關平威解釋道:“軍堡中上上下下兩千將士,打出來的水供給不到一百人,所以只能靠那處湖。”
焦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如此說來,塔靼真要大舉南進,邊軍的壓力會很大?”
“恕我直言,這軍堡就像一處活棺材。”關平威嘆道:“既不能退,造成邊境空虛,更不能進。想當年云州沒有丟失之前,有殺虎口天險,就算殺虎口外的兩座城丟失,只要守住殺虎口,塔靼人想要南下比登天還難。而且我軍隨時可以出殺虎口,殺到大草原,讓他們心神不寧。”
秦淵道:“當年安義伯就是那樣做。”搖頭苦笑道:“云州一丟,南邊一馬平川,再無天險,我大梁北邊時刻暴露在塔靼的馬刀之下。”
使團進入軍堡內,自有人安排妥當。
關平威料定使團會來,所以也早就做了準備。
這一夜酒肉管夠。
使團上下不適應北方酷冷氣候,少不得飲酒取暖,不少人甚至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