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焦巖一陣咳嗽,才道:“他們.....他們總不能那般無恥。”
魏長樂笑道:“一個叛國逆賊,一個粗莽野人,大人覺得他們會在乎什么?”
“龍驤尉,照你這樣說,咱們去云中城,也談不出任何結果?”秦淵沉聲道。
魏長樂道:“也不能這樣說。即使負責云州的這兩位一心求戰,但是戰是和,最后的決策還是塔靼右賢王。”
“對對對,軍國大事,全面開戰,也不是他們兩個說了算。”焦巖忙道:“最終拍板的只能是右賢王。見到右賢王,咱們陳述其中利害,讓右......!”
他還沒說完,魏長樂直接打斷問道:“焦大人,你為何如此肯定右賢王一定會見咱們?”
焦巖一怔,秦淵立刻道:“我們是大梁使臣,右賢王自然會見。”
“恕我直言,如果是十年前,就算是河東節度使前往塔靼,塔靼大汗只怕也會親自相迎。”魏長樂嘆道:“但今時不同往日。昨晚烏支亥見到咱們,也知道秦大人是使團副使,更是我大梁禮部侍郎,但.....但他一個小小的百長,對秦大人并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敬意。”
秦淵想到烏支亥狂傲的態度,也是皺眉。
“大梁割讓兩州之地,讓他們從上到下心生狂傲。”魏長樂凝視焦巖,道:“焦大人,你雖然是大梁欽使,也是鴻臚寺卿,但......塔靼卻未必能對你有禮遇。”
焦巖似乎也意識過來,皺眉道:“你是說,本使的身份在他們眼中不足以讓右賢王親自出面?”
魏長樂三人都沒開口。
其實魏長樂提及烏支亥的狂傲無禮,已經讓秦淵和馬牧意識到,也許大梁這邊確實自視過高。
“龍驤尉,你有話直說,不必顧忌。”焦巖嘆道:“都到了眼下這個處境,咱們只能一起想辦法。”
魏長樂猶豫一下,才道:“恕我直言,朝廷這次以兩位擔當欽使重任,恐怕.....恐怕還是有些疏忽。當然,我不是說兩位大人沒那個能力,而是.....如果真的想要直接與右賢王交涉,朝廷欽使的身份應該要更高。”
“難道要派六部堂官?”秦淵冷哼一聲,“當年罷兵息戰,也只是以兵部侍郎為欽使......!”
魏長樂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要想和右賢王直接交涉,恐怕六部堂官擔任欽使也未必能做到。”
“塔靼算什么東西?”秦淵怒道:“六部堂官都不成,總不成還要宰相出使!”
魏長樂面不改色,道:“無論大人是否憤怒,想要促成這次和談,唯一可能的希望就是放在右賢王身上。無論莫恒雁還是呼衍天都,和他們都談不出結果。只有與右賢王直接交涉,談出結果,莫恒雁那幫人才不干違背。說得更直白些,這次出使,如果見不到右賢王,一切都是白扯。”
焦巖低頭沉默許久,終是緩緩道:“龍驤尉,你這話并沒有錯,見不到右賢王,我們做再大的努力也都是白費。”
“可是.....如果塔靼真的因為我們身份不足,右賢王不見,那該怎么辦?”秦淵也是恢復理智,知道憤怒解決不了問題,皺眉道:“咱們總要想個辦法,能見到右賢王,與他直接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