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明白,自己終究是低估了莫恒雁。
“當夜沒有對你下手,還有一個緣故,那便是無人可以為本督證明,是因為你挑撥離間才殺你。你好歹是個別駕,若是殺了你,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只會加深右賢王和骨都侯對我的誤會。”莫恒雁目光如刀,死死盯著蔡森:“而且你當晚向骨都侯出賣本督,卻立刻就死了,骨都侯對我的誤會就更是無法消除。”
他回過頭,卻見跟隨慕容鶴的另一名面具人催馬緩緩上前來。
“所以今晚本督請了證人,他可以證明,一切都是你從中作梗,本督對右賢王依然是忠心不二。”
那面具人抬手摘下面具,蔡森見到那人面孔,身體一震,更是駭然。
那人竟是塔靼千長阿勒拜。
“蔡森,骨都侯出兵山陰,梁國人早有準備,那是事先得到了消息。”阿勒拜也是一臉冷峻,“出兵山陰之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你是其中之一。”
蔡森當然知道阿勒拜這句話的意思。
“不是我。”蔡森手腳冰涼,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將私通梁國的罪責扣在自己頭上,驚駭道:“阿勒拜,我絕沒有走漏消息,不是我。”
莫恒雁立刻道:“你嘴硬也沒有用。今晚之事,阿勒拜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無法狡辯。你是想趁本督前往狼臺的機會,唆使義兒軍和國士堂出手,只要他們今晚行動,城中大亂,本督的罪名就會坐實。”
“你現在是想去哪里?自然是要去狼臺報信。如果本督沒說錯,你到了狼臺,會找到骨都侯,然后讓骨都侯帶你見到右賢王。”
“城中大亂,你自然是扮作一副忠臣模樣,讓右賢王以為你是拼死前去稟報。我百口莫辯,右賢王震怒之下,自然會立時將我處死。”
蔡森面如死灰,雙腿一軟,已經跪了下去。
莫恒雁繼續道:“義兒軍和國士堂最后必然都被誅滅,你借助右賢王之手,將本督的力量連根鏟除。你自然會覺得,我死之后,你就成為當仁不讓的取代者,如此一來,你搖身一變,就成了夢寐以求的云州之主!”
蔡森本以為自己精心設計,誰成想莫恒雁竟然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知道大難臨頭。
莫恒雁一臉得意之色,“你放心,本督現在不會殺你。本督要帶你去見右賢王,向右賢王解釋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勾結梁國,又是如何向山陰送去情報,有右賢王親自審訊,你一定都會老老實實交待明白。”
蔡森猛然抬頭,道:“不是我,莫恒雁,你.....你是想讓我成為你的替死鬼!”
“你說什么?”莫恒雁厲聲道。
極度的恐懼,反倒是讓蔡森生出極度的憤怒。
事到如今,他身體卻忽然來了力量,緩緩站起身,抬手指向莫恒雁,向阿勒拜道:“阿勒拜,我確實想取他而代之,但為何如此?因為他與梁國勾結,如果繼續讓他坐鎮云州,他遲早會帶著云州叛離塔靼。”
阿勒拜面色冷峻,并不說話。
“他設下圈套,引我入彀,就是想讓我成為他的替罪羊。”蔡森大聲道:“即使他說的一切是真,那只能證明我想取代他,卻無法證明我出賣塔靼,更不能證明我私通梁國。”
莫恒雁怒道:“你還在狡辯?”
“我愿意去見右賢王。”蔡森向阿勒拜道:“你帶我去見右賢王。右賢王睿智無比,孰忠孰奸,右賢王自能辨別。”
莫恒雁本以為蔡森已是山窮水盡,想不到他竟還能振振有詞。
“莫恒雁,你想讓我成為替罪羊,那是異想天開。”蔡森也再無顧忌,冷笑道:“你和越王私下的交易,骨都侯已經一清二楚。”
莫恒雁皺眉道:“你在說什么?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