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邊軍布防在數百里的邊境線上,十二座軍堡的兵力都是有限,如果敵軍集中一點突擊,任何一座軍堡都將面臨嚴重的壓力。
“我現在也擔心,即使云州沒有直接收回,朝廷也會將云州視為緩沖地區。”關平威皺眉道:“有了這片緩沖地,左相會不會進一步削減邊軍兵力?”
魏長樂皺眉道:“他們真的會這樣做?”
“有這個可能。”關平威微微點頭,正色道:“以前朝中就有人說過,云、蔚二州割讓后,朝廷在與這兩州毗鄰的朔州和相州部署重兵,每年要耗費無數錢糧。邊防之事,應該直接交給河東軍,如此朝廷可以免去大筆開支,用于其他方面。”
魏長樂道:“這話乍聽起來,似乎也有道理。”
“其實如果不是朝廷忌憚地方軍實力,這也不失一個好主意。”關平威輕聲道:“三弟,你出身河東魏氏,有些話本不好對你明言,但你我是同生共死過得的兄弟,所以我也不對你遮遮掩掩。”
“二哥,我已經被魏氏驅逐,你可千萬別把我當魏氏子弟。”魏長樂呵呵一笑。
關平威也是一笑,才低聲道:“如今河東軍有馬步軍主力合計四萬兵力,再加上各州州兵,總兵力在五六萬人。鎮守河東十六州,這幾萬人馬自然是足夠,朝廷也不會允許河東繼續擴軍。可是一旦將北方邊防交給河東軍,他們便會肆無忌憚,至少再擴軍五萬人甚至更多。而且為了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河東非但不會再向朝廷繳納一分賦稅,甚至每年還會向朝廷索要。”
魏長樂一點就通,瞬間明白過來,為何朝廷不將北方邊防就近交給河東軍。
“當年安義伯坐鎮云州,為國戍邊,如此忠義之人,兵器裝備和錢糧也只能是由朝廷提供。”關平威緩緩道:“但河東軍有了戍邊權力之后,不但會迅速擴軍,而且定會將鍛造軍械戰甲的權力拿到手中。軍權、財權、礦權都在河東軍手里,不會繳納賦稅,還要向朝廷索要錢糧豢養兵馬,你說這河東豈不是自成一國?朝廷又怎可能允許?”
魏長樂恍然大悟。
“二哥,朝廷設邊軍,除了戍邊,最重要的作用,也是為了監視河東軍吧?”魏長樂問道。
關平威笑道:“河東地廣人茂,民風剽悍,軍士的戰斗力在整個大梁十六道也是名列前茅。而且河東南部數州都是糧倉之地,你說朝廷怎敢對河東掉以輕心。河東馬步軍可不是朝廷的兵馬,就說河東馬軍,那都只認魏氏,可根本不管什么朝廷軍令。朝廷如果不在河東部署邊軍,徹底將河東交給河東軍,圣上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的。”
“這樣說來,邊軍起到監視河東軍的作用,朝廷反倒不會削減。”魏長樂道:“削減河東邊軍,豈不是讓河東軍更加存在威脅?”
關平威道:“如果國庫充盈,朝廷自然會維持北方邊軍。只是聽聞左相諫言圣上,準備今年徹底解決河南道的登州之患,如果當真如此,朝廷今年需要支出大筆軍費,就只能拆東墻補西墻。云州成了緩沖區,也許左相就會將主意打到我們這邊了。”
“登州之患?”魏長樂詫異道:“此事我倒不知。”
“四年前登州就開始有人謀反,河南道也調兵圍剿。”關平威解釋道:“朝廷一開始也沒有太在意,誰知道河南軍實在無能,打了幾年,非但沒有剿滅叛匪,登州匪反倒越來越多,甚至拿下了萊州和半個密州。河南道是我大梁的糧倉,沂州設有瑯琊倉,囤積大批糧草,如果被登州匪拿下整個密州,就直接威脅到瑯琊倉,到了這個份上,朝廷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魏長樂尋思要真是如此,河南軍還真是夠無能的。
但河南道的事情離自己還很遙遠,魏長樂也不在意,只知道:“二哥,即使塔靼人從云州撤離,你手下的邊軍也不能削減甚至裁撤。右賢王不會違背誓言打云州,但塔靼汗庭是怎樣的態度還不能確知。蔚州還在塔靼人手里,羅利如果心有不甘,從蔚州出兵殺到云州,以云州現在的情況,很難抵擋。”
“你是說,云州真的有難,邊軍北上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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