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可以不殺自己,但將自己丟到監牢關上十年八年,那也夠自己受的。
聽太后詢問,他立刻道:“太后,我絕無此意。聽定西伯能夠幫朝廷維持胡人坊的秩序,這當然是好事。但有些事就怕過猶不及,如果定西伯在胡人坊的威信太高,對朝廷并不是好事。”
“你仔細!”
“太后,國相,我不是挑事的人,更不是背后嚼舌根。”魏長樂一邊為太后輕捶肩頭,一邊道:“我覺得凡事都要有度。就像我現在給太后老佛爺捶肩.....!”
“等一下!”太后打斷道:“你叫什么?你喊本宮老佛爺?”
魏長樂一怔,心想自己這是漏嘴了,頓時有些尷尬。
“老佛爺?”國相皺眉道:“這是什么稱呼?”
魏長樂面不改色,道:“太后信佛,但卑職聽太后處理事情雷厲風行,力挽狂瀾,比男子漢還爺們兒,所以心里想著老佛爺很適合稱呼太后。這一時嘴里沒把門,就脫口而出了.....!”
太后嘴角忍不住笑起來,道:“老佛爺?這稱呼倒是有趣。”
“老佛爺,我給您捶肩,輕了捶不到點,重了吃疼,只有恰到好處才讓人舒適。”魏長樂心想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老太后伺候舒服了,如此自己才有可能平安無事過關,“所以凡事都要講個度。定西伯如果威望太低,胡人坊的秩序當然好不了。但他如果威望太高,所有胡人對他都唯命是從,那就過了,讓人誤以為胡人坊是國中之國.....!”
齊玄貞聞言,微微變色。
“國相,本宮提醒過你,對胡人既不能欺壓,顯得我大梁沒有胸懷,但更不能縱容。”太后淡淡道:“這些年為了維持與西域的和睦,你對那些胡人也確實太過包容了。你堂堂一國宰相,還沒個孩子看得明白。”
魏長樂心想老佛爺你這就不地道了,你這樣話,國相要是肚雞腸,那肯定要記恨自己啊。
“老佛爺,國相日理萬機,心胸太寬,以己度人,只覺得對別人好,別人就會感恩。”魏長樂立刻道:“但知恩圖報是咱們大梁的文化,西域人未必這樣想。不別的,就北方的塔靼人,想當年也是俯首跪在我大梁腳下,一口一個親爹叫的親熱無比。咱們家里稍微出點事,那群白眼狼立馬就翻臉,難保西域人不會如此。”
“不錯。”太后對此深表贊同,“都是一群白眼狼。”
“那幫蠻夷畏威不畏德。”魏長樂道:“對他們太好,他們以為是理所當然,蹬鼻子上臉。”
太后笑道:“那你該怎么對付他們?”
“恩威并施嘛。”魏長樂此刻感覺大家的談話氛圍似乎很融洽,“不能一直給甜棗,該打屁股的時候也要打幾下。讓那幫人知道,我大梁可以賞給他們糖,但是他們要不老實,照樣可以拿刀砍。”
太后嘆道:“這人嘛,你越是使勁拉攏他,他就越是矯情。給他兩個耳光,他不定反倒老老實實。”
“太后圣明!”
國相開口道:“監察院那邊上稟,你們正在調查金佛升的案子。老夫也覺得蹊蹺,魏長樂,你們有沒有調查出什么線索?”
“國相,調查的要害就在胡人坊。”魏長樂正色道:“圣海為什么帶人搶奪奴古斯的尸首?因為此人在金佛案中非常重要,而圣海一定認識此人。圣海既然認識,那么對胡人坊情況了若指掌的定西伯就不可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