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參他什么?”
“我參他不好好理解子旨意,褻瀆圣旨!”
趙婆準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胡人坊的案件,分明是發生在胡人坊之內的案子。”魏長樂正色道:“什么時候是胡人涉及的案子?奴古斯犯案的地點在千年縣,監察院當然有權過問。”
趙婆準一怔。
“胡人在胡人坊之外犯案,我們前往胡人坊調查線索,是不是合情合理?”魏長樂神情不再像之前那般純真,目光犀利,冷著臉道:“定西伯不配合調查也就罷了,圣海蠱惑胡人圍堵官差,這與造反有什么區別?有人造反,我吃著大梁的俸祿,平亂誅賊當然是責無旁貸,難道守護大梁有罪?”
趙婆準想不到這年輕人不但膽大包,而且伶牙俐齒,只能道:“就算圣海有罪,也輪不到你來定罪,更輪不到你來殺人。”
“定西伯,你還是沒聽懂我的話。”魏長樂嘆道:“看我的口型,我的重點是,你身為大梁伯爵,不配合朝廷追查刑案,你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嗎?”
左相忍不住道:“魏長樂,你點聲音,太后還在這里,大聲叫嚷,成何體統。”
“卑職失禮!”魏長樂放低音量,“實在是太在乎神都的安危,關心金佛案的線索,才會沖動。老佛爺,請您降罪!”
太后淡定道:“你之前定西伯認識那具尸首,現在當著本宮的面,你親自問他,到底認不認識?”
“定西伯,你聽好了,我再問你一次。那具名叫奴古斯的尸首,你到底認不認識?”魏長樂逼視趙婆準,沉聲道:“老佛.....唔,太后和左相都在這里,你如果撒謊,應該知道什么后果。”
左相瞥了魏長樂一眼,一個監察院夜侯,如此質詢一位伯爵,這子還真是將狐假虎威的手腕玩得很溜。
趙婆準額頭冷汗冒出,沒敢立刻回答。
也就是這么一猶豫,太后等人幾乎瞬間就斷定,魏長樂的猜測并沒有錯,趙婆準是真的認識那具尸首。
如果趙婆準當真不認識,根本不會猶豫。
眼下他肯定想否認,但欺瞞太后和左相肯定不是事,日后被查出來,那定然是腦袋不保。
也正因如此,才猶豫不決。
“金佛升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相冷著臉,沉聲問道:“趙婆準,你立刻向太后稟明!”
趙婆準額頭貼著地面,“太后,左相,臣下雖然認識契爾斯,但.....但確實不知金佛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真的認識那具尸首?”左相冷聲問道:“那為何之前不認識?”
趙婆準惶恐道:“契爾斯是藥商,也是.....也是臣下的朵提!”
“太后,胡人將結拜兄弟稱為朵提!”左相立刻向太后解釋道。
太后卻已經起身,魏長樂急忙上前攙扶。
太后伸手從左相手中拿過綢布,道:“這里是佛寺,圣潔之地,刑案之事不要在這里多。魏長樂,雖然你斬殺圣海有你的道理,但那一刀也確實影響到大梁與西域的關系,你可知罪?”
魏長樂心想老太太剛才不還挺和藹的嗎?怎么就突然變臉了?
他自然不會承認有罪,低著頭,不話。
“既然你在調查此案,本宮就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太后走到方才還沒有擦拭完的羅漢金身邊上,繼續擦拭,緩緩道:“左相,告訴監察院和三司衙門,魏長樂主辦金佛案,在此期間,他需要什么,監察院和三司衙門必須協助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