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京兆府的所為早有耳聞,今日又瞧出周興是個心術不正之徒,知道自己還是少說為妙。
見瓊娘不說話,周興皺起眉頭,眼珠子直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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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院內,柳永元單獨在審訊室內。
魏長樂聲稱有證據證明他的罪責,他卻并不相信。
魏長樂并沒有直接拿出證據,只是讓人給他拿了一杯水,關上審訊室,暫時中斷了審訊。
審訊室內一片死寂,柳永元靠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陡然間,他似乎想到什么,身體猛然一個激靈。
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赫然坐正身子。
他額頭竟然逐漸滲出冷汗。
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只見到魏長樂緩步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名碧眼人,捧著一只木箱子。
看到木箱子的那一瞬間,柳永元全身劇震,瞳孔收縮。
最害怕的事情終于出現。
魏長樂竟然真的找到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筆錄的夜侯也迅速走進來,重新坐回角落處的小桌邊。
碧眼人將木箱子放在桌上,瞥了柳永元一眼,道:“這只木箱子是從太署丞夫人姚氏手中所得。姚氏親口承認,這是柳永元最近制作出來的新藥。”
筆錄夜侯立刻記下。
柳永元心知碧眼人抱著箱子進來,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好讓夜侯記錄。
“拿回監察院之后,譚司卿當著太署令黃罡的面,親自檢查過。”碧眼人自然是春木司不良將殷衍,“太署令和譚司卿都確定,這是極其歹毒的毒藥。”
“裂金司已經派出人馬,前往柳府,搜找更多證據。”
等夜侯記錄之后,殷衍才轉身出門而去。
魏長樂坐下之后,凝視柳永元,嘆道:“太署丞,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柳永元眼角抽動,只是盯著魏長樂。
“你也可以說這是監察院栽贓陷害。”魏長樂平靜道:“但譚司卿已經動身前往你的宅邸,太署令黃罡也隨同前往。此外為了避嫌,搜查柳家不只是監察院,我們已經派人去了太醫署,多找幾個太醫前往共同作證。制作這種疫毒,所需的藥材自然不一般,一群太醫如果能在柳家找到那些藥材,那就是證據確鑿了。”
柳永元卻忽然笑起來。
“我說過,沒有證據就是臆想,有證據就是真相。”魏長樂面色冷峻,淡淡道:“雖然殷衍帶人去柳府取藥,但我打從心里不希望他們真的能取回疫毒。我不希望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更不希望你真的是如此喪心病狂之徒。”
“魏長樂,好話歹話都被你說了。”柳永元怪笑一聲,“你到現在還裝好人?從頭到尾,都是你揪著不放,如果沒有你,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魏長樂目光如刀,冷聲道:“柳永元,事到如今,你竟然只是懊惱計劃失敗,而不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你當真如此冷血?”
“我佩服你。”柳永元笑道:“魏長樂,說句真話,我也是打心里佩服你。你簡直是怪物,我實在不明白,你怎能做出如此精確的推論?本來我還以為你不可能有真憑實據,可是方才我就突然意識到,你既然能推斷出大概真相,以你的腦子,就一定會注意到疫毒,也一定會去找到這個證據。”
魏長樂搖頭道:“我找疫毒的目的,并不只是為了證明你有罪。金佛案的核心,就是投毒。既然金佛都已經升天,那就證明你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作為計劃最重要的工具,疫毒很可能就已經制作完成。”
“多少金佛升天,我不在意,但疫毒在哪里,我很在意。我不能確定你是否已經安排人準備投毒,但我一定要阻止投毒發生。其實有你有沒有罪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疫毒,如此才能避免疫毒被投入民間。”
柳永元嘆道:“你成功了。魏長樂,你是神都的大救星,你救了無數人,他們都會為你立牌位,世世代代記著你!”
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
“所以你對死多少人根本不在乎?”魏長樂盯著柳永元,“哪怕是柳家萬劫不復,你也不在意?”
柳永元瞇著眼睛,開口問道:“魏長樂,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能從瓊娘手里得到疫毒?你就那么確定,她知道疫毒的存在?”
“她不知道疫毒的存在,哪怕是現在,她也許都想不到你是如此喪心病狂。。”魏長樂淡淡道:“但我知道,疫毒是她幫你一起制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