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洵卻忽然想到什么,低聲道:“老殷,你幫我照好了。”
他將手中燈籠遞給殷衍,小心翼翼拿起譚藥師的手,殷衍將燈籠湊近,焦洵仔細看了看,微微變色,“你看,大人的手腕......!”
殷衍湊近細看,“這是.....?”
“與魏長樂脖子上的蟄痕一模一樣!”焦洵神色凝重,“大人也被冥蛾蟄了!”
殷衍微微變色,“也就是說,大人已經用冥蛾解毒?那他為何會毒發身亡?難道.....這疫毒連冥蛾也解不了?”
“冥蛾蟄了魏長樂,魏長樂不能動彈,連話也說不了。”焦洵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大人被哲,難道不也會同樣如此?”
殷衍身體一震,“你是說,大人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冥蛾能不能解毒,還不能確定。”焦洵道:“只是蟄了一下,可能冥蛾的毒性不足,無法解除疫毒。但大人既然被蟄,按理來說,也會迅速失去行動能力....!”
殷衍神色也是凝重,“你覺得大人不能動彈,所以魏長樂有機會下手?”
但馬上搖頭,“不對,不對,這不對。咱們剛剛說過,魏長樂根本沒有動機謀害司卿大人。就算大人不能動彈,魏長樂也沒有理由下手殺他。這是春木司,而且是在大人的屋里,無冤無仇,魏長樂動手殺死大人,他難道不考慮后果?他又不是瘋子,無緣無故殺人做什么?”
焦洵沉吟著,似乎也覺得無法解釋魏長樂為何殺人?
“你莫忘了,魏長樂也被蟄了,同樣不能動。”殷衍道:“老焦,你能不能看出是誰先被蟄了?”
焦洵嘆道:“看不出來,只能大概判斷大人的死亡時間大概在兩個時辰左右。”
“其實就算真的確定是大人先被蟄,也不能說他是被魏長樂謀害。”殷衍輕聲道:“大人半輩子都與毒藥接觸,這一輩子也不知道服用了多少藥物,尋常的毒藥對大人根本造不成傷害。他的體質也不同常人,魏長樂被蟄一下很快就被麻痹,大人卻未必。當時魏長樂見到大人在找冥蛾,也許就是大人知道攝入體內的冥蛾之毒不足,所以才要找冥蛾再蟄幾下,增強藥性解毒。”
“那你說要不要將咱們的懷疑告知辛司卿和院使大人?”焦洵猶豫一下,才低聲問道。
殷衍立刻道:“你瘋了?”
“怎么了?”
“你難道不知道,幾位司卿素來不睦,辛司卿和咱們譚司卿可是對頭。”殷衍嘆道:“反倒是魏長樂,偵破金佛案,眼下正是咱們檢察院的紅人。辛司卿和魏長樂雖然相處沒幾天,但她明顯對魏長樂十分賞識,甚至一心要將魏長樂弄到靈水司。”
“這倒不假。”焦洵苦笑道:“監察院設立至今,我還沒見過短短幾天就從夜侯躥升到不良將,院使大人對魏長樂也是看重。”
“你沒有確鑿證據,只是懷疑魏長樂謀害司卿大人。你和我說說也就罷了,告知辛司卿和院使,豈不是瘋了?”殷衍道:“拿不出證據,那就是污蔑,立馬就和魏長樂結仇。魏長樂有辛司卿做靠山,而且此人與孟司卿一同北上,同生共死,那交情也是極深。你有誰做靠山?譚司卿死了,你沒靠山,你覺得與魏長樂這樣的人結仇,能有你好果子吃?”
焦洵微微變色。
他猛然間想到,如果譚藥師并非魏長樂所殺,那么自己懷疑魏長樂,就是冤枉了好人。
但如果譚藥師的死真與魏長樂有關,那就更加恐怖了。
一個敢在春木院殺死春木司卿的人,其膽量和手腕何其了得?
自己與這樣的人結仇,豈不是將腦袋往鍘刀下送?
“焦洵,殷衍,你們出來!”外面突然傳來辛七娘的叫聲。
兩名不良將對視一眼,急忙起身,提著燈籠快步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