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皺起眉頭,見到獨孤泰竟然騎馬直接闖進來,而且還威風凜凜,心中頓時不爽。
這獨孤泰將自己當成了主角嗎?
自己入四海館、闖京兆府,那可及不上獨孤泰單槍匹馬闖入監察院威風。
魏長樂雙手背負身后,佇立當地,盯著獨孤泰。
獨孤泰竟似乎已經確定橫立前方的年輕人就是魏長樂,目光銳利,死死盯著魏長樂。
魏長樂心中冷笑,暗想獨孤泰有膽量闖進來,固然是因為此人本身頗為勇悍,更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出身獨孤家。
今日換成其他人,這般囂張騎馬闖進來,只怕剛進大門,就被監察院的夜侯們扯下馬綁起來。
但畢竟是獨孤家的人,監察院的夜侯們也是忌憚。
“你是魏長樂?”距離幾步之遙,獨孤泰勒馬停住,并不下馬,居高臨下冷冷看著魏長樂。
魏長樂反問道:“這里是監察院,你難道不知此乃禁地,非監察院官吏,任何人不得擅闖?”
“人在哪里?”獨孤泰根本不理會。
魏長樂故作不懂,“什么人?”
“熊飛揚!”獨孤泰淡淡道:“監察院肆無忌憚,欺凌無辜。他有何罪,你們監察院有什么資格抓他?”
魏長樂淡淡一笑,問道:“你是何人?”
獨孤泰眉頭一緊,知道魏長樂是明知故問,卻還是道:“虎賁左衛將軍獨孤泰!”
“原來是獨孤將軍!”魏長樂含笑道:“獨孤將軍前來,可是奉了圣上旨意?又或者是太后懿旨?”
“都沒有!”
“那就奇怪了。”魏長樂淡淡道:“虎賁將軍不是管軍務嗎?什么時候也開始管起刑案了?”
獨孤泰冷笑道:“監察院監察百官,熊飛揚只不過是一介布衣,監察院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獨孤將軍錯了。”魏長樂道:“熊飛揚雖然是一介布衣,但涉及的案子牽連到朝中官員。既然有牽連,監察院當然有資格帶回來調查。”
“牽扯到哪位官員?又是什么案子?”
魏長樂搖頭道:“對不住,這些還不用勞動獨孤將軍過問。”
他伸出一只手,做了個手勢,“獨孤將軍如果要說話,先下馬。我抬頭很你說話很累!”
“魏長樂,你該知道,本將騎馬的時候,你老子魏如松還只是個賤奴。”獨孤泰面上充滿不屑,“獨孤氏乃大梁世家,難道你以為魏如松成了馬軍總管,魏氏就真的成了世家大族?賤奴就是賤奴,你們魏氏連給獨孤氏擦鞋的資格都沒有。”
魏長樂眉頭一緊。
他倒不是在意魏如松。
但獨孤泰語氣中的傲慢和不屑,也確實讓魏長樂強烈感受到,此人的門第之見已經是根深蒂固。
河東魏氏也算是一方梟雄,但在獨孤泰眼中卻只是賤奴。
魏長樂自然知道,河東魏氏的出身雖然不高,但也絕非奴籍。
魏如松也曾是小吏出身。
但即使到了今天這個地位,在獨孤氏眼中卻依然只是出身低賤的奴仆。
這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年因為得罪門閥差點凍斃街頭的孟無忌。
地方門閥世家猖狂,而神都更是如此。
獨孤泰當眾敢這樣說河東魏氏,除了獨孤泰性情傲慢,自然也是打骨子里對河東魏氏不屑一顧。
“獨孤將軍今天是來論資排輩?”魏長樂氣定神閑。
獨孤泰抬起手臂,長槍槍尖指向魏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