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猶豫一下,見魏長樂握刀的手臂抬起,急忙道:“我....我打開!”
他扯下蓋在箱子上的帆布,從另一輛車上取了一只鐵鎬,這才回來撬開箱鎖,打了開來。
魏長樂騎在馬背上,剛好也看得清楚。
只見大木箱子里,有三四個孩童蜷縮在其中,但都是閉眼沉睡,雨水落在他們身上,幾個孩子兀自不能醒轉。
“為何都在睡覺?”
“下了迷藥.....!”那漢子顫聲道:“都是.....都是駱獨眼干的好事,只有夜里停下來吃東西,才讓他們醒著。給他們的食物和水中都有迷藥,食用過后,大半天都會昏迷不醒.....!”
“關上!”魏長樂擔心雨水淋在孩子們身上。
漢子關好箱子,重新用帆布蓋好。
“他們被關在里面,如何呼吸?”
“箱底開了洞孔。”漢子忙道:“不會憋死。”
魏長樂冷哼一聲,做了個手勢,那漢子拿著鐵鎬在前,進了村子。
看到路上都是同伴尸首,漢子臉色煞白。
“柳兄弟!”顧惜舟一臉興奮,迎上前來,“只留了兩個活口,其他都解決了。”
他親眼見到魏長樂大發神威,此時已經知道眼前這年輕人武功深不可測,卻也是生出敬畏之心。
“你去那邊挖個坑!”魏長樂抬手指向不遠處,向壯漢道:“挖好過后,將所有尸首都埋進去。你若想趁機逃跑,剛才你這些同伴是怎么死的,你也看到了。”
“不會跑,絕不會跑。”漢子急忙道:“我現在就去干!”
為求保命,這漢子很是積極,小跑過去開始掘坑。
“箱子里是孩子。”魏長樂向顧惜舟道:“不過都下了迷藥,暫時還醒不過來。”
顧惜舟瞥見不遠處的老金,快步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身上,罵道:“畜生!”
老金一條腿已經折斷,壓在他腿上的馬匹雖然已經掙扎起身,但老金一時卻還起不來。
他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也別想著能逃走。
倒是駱獨眼被魏長樂重創,此刻兀自躺在地上。
“你也是山南軍出身。”顧惜舟拿刀架在老金脖子上,目中滿是殺意,“說,你是哪個營的?”
老金臉色慘白,苦著臉,道:“山南西營第六營老兵金永貴,四年前離營......!”
“你不在軍中?”
“和你一樣,也從軍中離開。”老金抬頭看著顧惜舟,“兄弟,咱們都是山南軍出身,是.....是自己兄弟,手下留情......!”
“我呸!”顧惜舟沖著老金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老子是正兒八經的大梁軍人,你就是軍中敗類,老子和你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什么兄弟。”
老金道:“我是敗類,我是人渣。兄弟,我罪大惡極,你.....你將我交給官府,甚至交給山南軍治罪,我.....我都是罪有應得.....!”
“交給山南西營?”顧惜舟怒極反笑,“你在做什么美夢?你們配有勁弩,軍中一定有靠山。將你交給山南西營,豈不是放虎歸山.....,不,你就是一條惡狗......!”
魏長樂下了馬來,走到駱獨眼邊上,居高臨下看著奄奄一息的駱獨眼。
“我什么都說.....!”駱獨眼閉著眼睛,“勝者為王敗者寇,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訴你。讓人扶我進屋,這里.....這里說不了......!”
魏長樂看向金永貴,道:“你扶他到屋里去。”
外面風雨交加,說話還真是不容易聽清楚。
金永貴掙扎著起身,他右腿腿骨斷折,只能單腿跳著到了駱獨眼身邊,彎下身子,便要扶駱獨眼起來。
駱獨眼本來面如死灰,但此刻雙目之中卻突然寒光乍起,猛地抱住金永貴,將他摔翻在地,整個人已經壓在金永貴身上,雙手掐住了他脖子,面顯猙獰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