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晃了晃手中斥候牌,問道:“所以這枚斥候牌是從行軍主薄手中領取?”
“通常情況下,應該如此。”顧惜舟點頭道:“但這枚斥候牌是否出自山南西營行軍主薄之手,那卻無法確定。除非是監軍調查,核對斥候牌的數目......!”
說到這里,顧惜舟眉頭卻已經鎖起。
金永貴卻是忍不住道:“軍中各種令牌,監軍每個月都會檢查核對,數目對不上,監軍立時就能發現。斥候牌由行軍主簿管理,如今并非戰時,不會派出斥候,所以斥候牌都會在行軍主薄之手。如果監軍核對時,數目不對,行軍主薄就要擔責任。說不清楚去向,那是要軍法從事的。”
“他說的對。”顧惜舟點頭道:“按照慣例,監軍每月都會核對軍中各種令牌。”
“駱獨眼擁有這塊斥候牌已經四年,肯定從不離身。”金永貴道:“這塊斥候牌一支流失在外面,行軍主薄根本不可能瞞得過監軍,按理來說,早在幾年前就該查出來。”
魏長樂冷笑道:“那么就只有兩種可能。”
兩人都是看向魏長樂。
“要么行軍主薄另外制造了斥候牌,填補空缺。”
“私造斥候牌,那是謀反罪,比丟失斥候牌的罪更大。”顧惜舟立刻道:“而且制造斥候牌的工藝不一般,需要指揮使大人的將令,交由軍器局打造,這其中的手續和牽涉的人會很多。如果行軍主薄找軍器局打造斥候牌,更不可能瞞得住,軍器局也不敢在沒有指揮使將令的情況下打造。”
魏長樂淡淡道:“那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這枚斥候牌流失在外,行軍主薄清楚,那位監軍大人也同樣清楚。”
此言一出,顧惜舟和金永貴卻不禁對視一眼。
兩人都是從軍中出來,當然知道,魏長樂所說的這種可能,恰恰是最大的可能。
顧惜舟神色更是凝重,輕聲道:“所以行軍主薄和監軍合謀,放出一塊斥候牌交給駱獨眼,就是讓他在山南道暢通無阻,方便他誘拐孩童?”
魏長樂沒有說話。
雖然這樣的推論說得通,但細細一想,卻又異常荒謬。
行軍主薄和監軍冒著前途盡毀甚至砍頭的風險,放出斥候牌,只是為了方便駱獨眼拐賣孩童。
他們憑什么這樣做?
駱獨眼拐賣的孩童,都是賣給天狗,從中也看不出行軍主薄和監軍會有什么好處。
無利不起早。
這根本解釋不通那兩位軍中高官為何要趟這攤渾水。
魏長樂忽然拿起刀,看向金永貴。
金永貴一見魏長樂冰冷的目光,后背發涼,急忙道:“我.....我沒撒謊,該說的我都說了......!”
“解釋不通,那就只能是你在胡言亂語。”魏長樂淡淡道:“你如果不能解釋明白,那就是在欺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