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這一瞬間陡然明白,瓊娘昨晚被姚家擋在門外,看來還真是另有隱情。
“姚大爺,昨晚.....夫人被擋在門外,是否因為你們擔心她被牽累?”魏長樂問道。
姚泓卓捂著左胸,微皺眉頭,顯然是傷口處在發疼。
“哥,你沒事吧?”瓊娘關切道。
姚泓卓嘆道:“妹子,我也不瞞你。對姚家來說,襄陽眼下并不太平。你聽哥的話,立刻收拾一下,天黑之前趕緊出城。只要你不進姚家的門,迅速離去,就不會受到牽連。”
“哥,我問你,父親現在到底怎樣?”瓊娘臉色嚴峻,“你不說,我現在就回姚家。”
她也不廢話,轉身作勢便要離開。
“等.....等一下!”姚泓卓立刻抬手,急道:“妹子,你.....!”
他心里一急,卻是咳嗽起來,隨即面上顯出痛苦之色。
瓊娘急忙回轉過來。
“父親如今躺在床上,無法下地。”姚泓卓終是道:“你有所不知,龐家兩個月前遭逢大禍,父子都被關進大牢,而且在這邊迅速審訊定案,公文也送呈到刑部。三天前,刑部的批文下來,最終定了龐家父子死刑。父親得知后,急火攻心,當場暈倒,雖然緊急搶救,但眼下.....眼下躺在床上,已經說不了話,也吃不了東西,只能以湯水維持。”
瓊娘花容失色。
“你也知道,父親還在國子監的時候,敬祖叔父每次進京,都會去探望,兩人已經是幾十年的交情。”姚泓卓感慨道:“龐家遭逢大禍,父親又怎能撐得住?敬祖叔父被抓之后,父親也一直想辦法營救,甚至親自去找了淵明公,但.....哎,淵明公只說他現在是一介布衣,如果出面,反倒會讓人覺得他動用私人關系干涉刑案,著實不妥......!”
瓊娘柳眉豎起,怒道:“要不是他的關系,宋子軒憑什么當商會會長?他如此虛偽.....!”
“住嘴!”姚泓卓驟然變色,低聲喝道:“不要胡說八道。”
瓊娘也知道在襄陽這塊地面上,確實不能得罪了盧氏,只能道:“哥,我要去看父親。如果這時候我走了,那就是不孝,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說出來,你一定不會走。”姚泓卓苦笑道:“所以我才不想對你說。”
瓊娘道:“哥,你傷的這么重,不去醫館,又該怎么辦?”
“回家。”姚泓卓低聲道:“你既然不想走,我也不逼你。”
他微一沉吟,才道:“妹子,我的馬車就在外面,待會兒你就坐我的車子回去。不過你們用床單裹住我,讓門外的兩名仆從將我抬到馬車上。”
“那是為何?”瓊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魏長樂卻瞬間明白,低聲道:“姚大爺,你是....假裝身亡?”
“不錯。”姚泓卓眉宇間顯出賞識之色,“妹子,除了你和父親,沒人知道我是右位心,刺客也必然以為得手。如果他們知道我死里逃生,定然還會再次計劃謀害,只有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死了,才會罷手,咱們姚家其他人也才能安全。”
“哥,你是不是知道刺客是誰?”瓊娘急道:“那他們為何要殺你?他們都已經如此明目張膽,為何.....不報官?”
“報官?”姚泓卓苦笑道:“你以為官府那邊安全嗎?”
瓊娘一時沒能明白,姚泓卓也不多解釋,只是道:“先別多問,按我吩咐去做。”
他看向魏長樂,道:“柳兄弟,有勞你了,回頭必當重謝。”
魏長樂只是點頭,也不多言。
兩名護衛守在門外,也聽不到屋內所言,沒過多久,卻聽到傳來瓊娘哭聲,對視一眼,都只以為姚泓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