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康平的面上全是幽怨,抱怨的模樣特別的明顯。
“當時不方便經常聯系,每年過年不是有給你寄信?哪里就一點音訊都沒有了?”黎慕時淡淡道。
“一年就一封信,還特別吝嗇,字數少得可憐,好像多寫一個字都犯法似的。”
“而且你從來不透露地址,連信封上都沒有地址,我想給你回個信都不知往哪兒寄,這還不叫沒有音訊?”
“那么多當兵的,雖然也跟家里聚少離多,但也沒見像你這么離譜的,好像要直接跟過往斷了聯系似的,我……”聶康平吐槽著。
林初雪忽然給他倒了一杯水。
“聶同志喝點水,我聽你的聲音有些不對,想必是話說得太多,嗓子都抗議沙啞了。”
林初雪的面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很是親切,但眼底淡淡的冷意卻讓聶康平心里一震。
腦子頓時就清醒了。
他剛剛光顧著吐槽黎慕時的無情,久別重逢的歡喜讓他的腦子都隨之變得不清醒。
他竟是忘了黎慕時當初,是為什么會忽然離京去參軍的了!
黎慕時會離家去參軍,本身就是為了和家里斷了聯系,不想被家里知道他在哪兒,更不想讓他那個后媽知道他的蹤跡。
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會透露他的所在地呢?
每年給他們這些發小寄一封問候信,已經足以說明他將他們放在心里惦記著。
他剛剛那些話,簡直就是蠢貨才會說出來的。
他那分明是在老大的傷口上瘋狂撒鹽加蹦跶啊。
聶康平心里狂罵自己,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趕忙接過水掩飾的喝了一口。
“謝謝嫂子。”
“還是嫂子細心,不像我,大老粗一個,剛剛就覺得嗓子不舒服,都沒反應過來要喝水。”
聶康平找回腦子來,喝過水后趕忙沖著林初雪道謝。
林初雪淡淡頷首:“你是男的嘛,粗心些也是正常的。”
聶康平能明顯感受到林初雪看似溫和,實則疏淡的態度。
他知道,是他今天的表現太糟糕,讓林初雪不喜歡了。
初次見面的印象特別重要,他在林初雪的心里已經埋下了壞印象,往后再想要改變林初雪對他的印象,怕是難了。
聶康平心里暗暗叫苦,卻不敢表現出來,跟黎慕時說起別的來。
他不再追問黎慕時這些年為何那么狠心,跟他們斷了聯系。
而是詢問黎慕時這些年來過得如何,有沒有吃苦遭罪。
同時,也分享他自己和其他兄弟這些年的經歷和近況。
期間,做好的飯菜送上來,幾人便邊吃邊聊。
三個男人要了一瓶酒,邊喝邊聊。
有酒做潤滑劑,再加上黎慕時在中間調節,原本不熟的張昊宇和聶康平也漸漸熟悉起來。
林初雪很少插話,就邊吃邊聽他們聊天。
聶康平一直在詢問黎慕時這些年的經歷。
除了涉密的事,其他日常瑣事,黎慕時倒也不吝嗇分享。
本來寡言少語的他,此時竟是比尋常時候多話了些。
林初雪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