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物,李慧當然不可能輕視。
現在,面對趙延松所提出的尖銳問題,她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沉吟良久,這才緩緩說道:“延松同志,請你相信,任何違法亂紀行為,最終都逃不出法律的制裁,但現在的形勢是,有些人和事,就是動不得,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說,你心里也很清楚。在反貪反腐的問題上,我的態度一貫非常堅決,這一點,林海同志可以證明,但這是一項極其復雜的工作,難免受到各種因素的制衡,很多時候,是不可能一步到位的,還是得穩扎穩打啊。”
趙延松苦笑:“實不相瞞,李大人當年也說過類似的話。或許,您和他一樣,要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么就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是嘛,李光旭是怎么說的呀?”李慧問。
“算了,過去的老黃歷了,不提也罷,咱們還是就事論事吧,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但能查到什么程度,我確實不敢保證,畢竟,如果真要徹查,對您而言,也難免是個麻煩。”
李慧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別著急,你,我,李俠,以后是要搭班子的,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呢!”
趙延松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起身告辭。
送走了趙書記,李慧這才對始終默不作聲的林海笑道:“你對老趙這個人怎么看?”
林海想了想:“我跟他接觸得不是很多,感覺平時比較嚴肅,或許和他的工作性質有關吧。不過,他和蔣宏之間的矛盾在撫川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據說,當年就是因為斗不過蔣宏,才調到了市檢察院,后來又轉入了紀檢系統。”
“我知道。”李慧說道:“所以說,他剛剛的那番話,既有反貪反腐的決心,也不排除想拿我當槍使的企圖。”
林海思忖片刻,沉吟著道:“也不能這么說,平心而論,蔣宏確實很貪婪,用王大偉的話說,吃相極其難看。”
“這個我也知道,但還是那句話,現在要是動他,顧書記那關就過不去。況且,春雷行動還得指望他呢。”
林海哦了聲:“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但是什么?”
林海笑了笑:“怎么說呢,蔣宏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老公安了,按理說,我不該質疑人家的業務能力,但在李廣田逃跑這件事上,我始終覺得,他的判斷好像錯了。”
李慧聽罷,頓時來興趣,追問道:“具體說說。”
林海把心中的疑慮講了,李慧聽罷,歪著頭想了想,笑著道:“有幾分道理,別說,你還真有偵查員的天賦呀。”
“談不上什么天賦,我只是親歷了孫國選的逃脫,所以才感覺李廣田有點多此一舉的。”林海說道:“不過,蔣局現在死死咬著那輛國產越野車,這倒也是個辦法,只要在今天晚上能將其鎖定,一切還都問題不大。”
“過了今晚呢?”
“過了今晚,那就不好說了,十多個小時過去了,李廣田真要是想跑,可能已經穿越國境了。所以,我剛剛突然冒出個念頭,蔣宏說,如果沒抓住李廣田,他自己引咎辭職,我在想,你是否可以來個借坡下驢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