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的消息傳到這里時,百姓們并不關心,他們最關心的是朝廷是否有大赦天下,減免農稅的打算,這天下看似是盛世,可底層百姓手里的財富卻少得可憐,又要擔負最重的農稅。
真陽山西面有一座喚作興山的山峰,這里有一支地窟門的分支在此修行,這一門中有一位在地窟門德高望重的三境修士,最近他在自家的道觀里,舉辦起一場地窟門內部的交流法會,吸引不少地窟門的三境修士前來。
為此,他們在興山的半山腰上修建起一個巨大的露天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個比武臺,周邊是可以容納數千人的觀眾席。
地窟門的交流法會是各個分支斗法來交流的,所以來的三境修士才會這么多,他們都想證明自己才是地窟門正統。
在地窟門內部,經常有這樣的交流會,因為每次交流會的比斗結果必定不能令所有人滿意,于是,就只能一直這么比下去,特別是流云府君遇難,另外兩位四境地脈修士被趕出中州星后,如此這般的爭論越來越頻繁。
廣場的南面掌教席位里,剛晉升百年的文海和吳老道坐在一起,盯著中間比武臺兩位筑基期的弟子比斗的同時小聲閑聊。
“大同王朝的氣運在這一個月里可謂是跌落到谷底,怕是中州未來幾十年里都不得安穩。”吳老道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原本已經掩蓋起來的雄心壯志,因為晉升到第三境被重新點燃,在他晉升第三境的五個年頭,就帶著門下數十位弟子建立起新的山門,喚作東平門。
他希望天下還能繼續太平,好讓他可以借助千木觀的影響力在西石路擴張勢力,但內心深處隱約又期待天下大亂,讓他自己可以在火中取栗。
“文慶皇帝當政的最后十多年里確實有些老糊涂,導致地方土地兼并嚴重,特別是北方和東部各地,已經爆發很多次亂軍。”
文海很是隨意的回應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學習南方,將那些首惡之人鏟除,再將他們手里的田地分給百姓。”
吳老道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朝廷沒有像子欒道長那樣的人,其實朝廷的大臣比你我看得可能更清楚,只是他們深陷其中,根本不可能用心做事,大同王朝已經歷快三百年,不少人都有了其他的心思。”
文海聞言轉頭看了眼吳老道,笑道:“道友想那么多做什么,天下事有府君看著,只要府君一句話,任何牛鬼神蛇都不過土雞而已。”
“只怕府君對此事沒有興趣,他已經有近一個甲子沒有露面,中州大小事務都是由千木觀代為處理。”
吳老道一副患得患失的神態。
文海看著吳老道的樣子,想了想說道:“你最好不要在千木觀弟子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有,府君是一位太衍修士,他的一個意識就能監聽整個中州的一舉一動,你又何必如此?更何況還有千木觀,如今的千木觀在中州大陸可謂一言九鼎,真陽教和臨水府都只能暫避鋒铓。”
吳老道聞言頓時警覺,想起傳言里四境太衍修士的能力,不禁后背都滲出冷汗,他現在已經不敢將王平想做當年在破舊道觀里燒水端茶的小道士,甚至連回憶都不敢,因為那會讓他感覺到褻瀆。
文海看著吳老道的樣子,轉移話題道:“下個月千木觀的法會你有收到邀請嗎?”
“是夏文義道友晉升第三境的慶祝法會嗎?”
“沒錯!”
“沒有,不過掌院特意來信解釋過,千木觀還需要我在西石路做一枚暗棋。”
“這證明你的位置很重要。”
文海這話說得很輕,因為他看到地窟門有一位三境同門走過來,他正要起身打招呼時,東南方向一股強大的能量亂流浮現在天際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