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卻彩。
這次子欒的北方之行主要的職責是監視,確保一切都在王平的計劃之下進行,卻彩修的‘轉移符’可以很好的輔助監視。
“二十年前吧。”子欒看著他的金身神像回應道。
“有何感覺?”
“理性的狀態很奇怪,比如克己那種清明的思想讓人著迷,可卻讓我想要逃離,但著迷的狀態又在屏蔽我的逃離。”
“這就是所謂的欲望和理性交織在一起吧?”
“可能吧!”
子欒點頭。
卻彩雙眸閃過一絲亮光,說道:“這就像府君說的和光同塵。”
子欒面色微微一怔,搖頭道:“你說的是府君門下弟子研讀的那本無名經文吧?那與我的感受不同,克己的狀態只能窺其皮毛而已。”
卻彩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后轉移話題道:“你收集水修弟子的神魂和靈脈,是想用它們孵化一條靈蛇?”
已經出生的靈蛇很難契約,就連子欒都沒有契約成功,所以他就想換一個方式,以水修的神魂和靈脈來滋養靈蛇一族的蛇蛋,在靈蛇還沒有破殼之前就簽訂好契約,或者用它們去和成年的靈蛇夫婦做交易,換取一枚快要孵化成功的靈蛇蛋。
子欒低頭看著手里的水晶,說道:“靈蛇一族與我們修行的《太衍符箓》天生契合,我是想嘗試不同的方法。”
“你要謀劃第四境?為何現在才謀劃?之前的機會卻要白白讓給…”
卻彩后面的話沒能說出來。
子欒笑呵呵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太衍教重立在即,未來的名額將不會有那么多的因果。”
卻彩認真打量子欒兩眼,“你謹慎過頭,讓我想到《天人注解》里描述的‘爭與不爭’的道理,而且未來的名額不一定輪到你。”
“或許你說得沒錯,府君將‘爭與不爭’演繹得很好,而我卻演砸了。”
“你‘演繹’兩個字用得好!”卻彩甩了甩袖袍,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輕聲說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子欒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看著門口的卻彩說道:“又是那本無名經文吧,我記得這句是‘處實去華’的開篇,你似乎對府君寫下的這部經文很有興趣?”
卻彩輕聲說道:“他是成功者,而我們都是失敗者,失敗者閱讀成功者的著書,有什么問題嗎?”
子欒搖頭,“他這本書只適合讀,修行人性時或許有用,但修行是自己知道,知道卻未必要做,甚至做的要與知道的相反。”
“比如現在青浦路的事情,他讓我們來監視臨水府,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天下亂不亂,你聽,外面那些孩童的聲音,他在乎嗎?”
“你在乎嗎?”
“哈哈!”
子欒大笑,“你看起來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府君在謀劃天下,可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天下,甚至不會在乎成功與失敗,因為他的利益不在這里,之所以要我們來監視,不過是他隨意落下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