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搖頭,“這非是恭維,而是真正的贊許。”他說罷話鋒一轉道:“不過話雖如此,龍君也并非易于之輩,他這些年不光在繼續鉆研《百水秘法》,同時還在修行肉身靈體,而傳言水靈本身就適合龍族血脈能力,你切不可大意才是。”
王平嚴肅的點頭。
龍族一直都沒有承認他們是妖族,根據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是祖龍的后代,而祖龍又是太初圣人創造的五行源頭之一。
如果這種說法真的成立,那么他們修行《百水秘法》便是一個恢復自身實力的過程,秘法內記錄的法術和修行辦法,也完美符合他們的血脈,還會讓他們施展水靈法術更為便捷,也更能感應到水靈規則的存在方式。
“以道友修行的進度,我猜龍君不日就會發難,道友準備好面對他了嗎?”
白言收起臉上的笑容對王平問道。
王平如實回應道:“目前我只能保證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白言聞言雙眸一閃,說道:“如此便好,那龍君自負得很,如果第一時間沒有拿下你,必定會心浮氣躁,你便可從中尋求一絲機會。”
他說話間伸出左手一翻,頓時就有一枚灰黑色的令旗出現在他的手里。
令旗樣式古樸,旗桿似由某種暗沉的骨頭打磨而成,旗面則非布非帛,更像是一團不斷蠕動、掙扎的灰暗霧氣被強行拘束成了三角旗幟的形狀。
仔細看去,那灰霧之中,隱約可見一張痛苦的人臉輪廓時而凝聚,時而渙散,它沒有清晰的五官,只有無盡的怨毒與瘋狂之意透溢而出,讓周遭的溫度都驟然降低,連光線靠近都會被其吞噬扭曲。
旗面之上,有細密的紫色符文若隱若現,如同鎖鏈般纏繞著內部的灰霧,那是以太陰秘法刻下的禁制,既束縛著這縷意識,也維持著其不散。
白言真君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旗中禁錮的是龍君的首位道侶,一位名喚‘素心’的人道女修的殘存意識。”
他指尖輕點旗面,灰霧一陣劇烈翻騰,那張扭曲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尖嘯。
“當年沒有玄門秘法,她修行只能融合妖族血脈,那時人道修士都是如此修行,在她壽命走到盡頭時,龍君妄圖憑借自身大法力強行融合一個四境妖族的血脈,幫助她突破第四境,可惜,人道與妖脈豈是易與?最終她晉升失敗,肉身崩潰,元神亦將消散。”
白言語氣平淡,仿佛在訴說一件尋常舊事:“我恰逢其會,覺其執念深重,頗為有趣,便以秘法在她意識徹底湮滅前,將其最后一點怨恨與愛癡交織的殘魂收集起來,以太陰之力溫養重塑,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他看向王平,目光深邃:“此物于斗法無益,但若在關鍵時刻祭出,引動其中執念,直沖龍君心神,那時即便他心硬如鐵,面對這昔日因他而隕落,且變得如此扭曲的道侶殘魂,其道心也必受沖擊,哪怕只有一瞬的恍惚,對道友而言或許便是決勝之機。”
幡旗此刻在白言手中微微震顫,似乎是灰霧中的面孔感應到“龍君”之名,變得更加狂躁,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這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卻是一件直指人心的詭異之物。
王平看著令旗,雨蓮、柳雙、胡淺淺、楊蓉也都被這令旗吸引,現場氣氛沉寂了兩秒,之后王平問道:“此幡有名字嗎?”
白言搖頭道:“當初只是覺得有趣而已,后來隨著龍君的崛起,我才想起它來,便一直收藏到現在,沒想到真的可以派上用場。”
雨蓮不由得問道:“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白言看向雨蓮,回答道:“當年龍君與他這位道侶的愛情可謂驚天動地,她隕落后中州星下了整整數月的暴雨,而且為她的晉升,龍君屠滅了數個妖族部落煉化晉升法陣,其中還有四位‘丹成’境的妖族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