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東頭。
一座小小的日式房屋。
面色蒼白的女人站在門口,看著聚集在門外的村民們,尤其是最前面拿著鐮刀的丈夫,眼中浮現出深深的絕望。
“殺了她!”
“快點殺了這個招來災禍的女人。”
“幸之助,快點動手,再不動手,村子里死了人可都是你的錯。”
村民們呼喊著,似乎在給自己壯膽,幾個老人催促拿著鐮刀的幸之助動手,解決掉給村子招來災難的女人。
連年不斷的內戰讓水之國的人對血繼限界充滿了憎惡,他們將戰爭、災難、各種不幸的事情都與血繼限界掛鉤,擁有特殊能力引來的只是更多的歧視與厭惡······沒辦法,這差不多全是輝夜一族的瘋子們造的孽。
輝夜一族的戰斗狂發起瘋來那可真的是寸草不留,甭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們的瘋狂給水之國的民眾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記憶。
因此連帶著其他的血繼限界家族都不受待見。
在這個國家,失去了家族庇佑的血繼限界之人一旦被發現,下場往往都不是多么的愉快。
站在門口的女人就是血繼限界的擁有著,站在門外拿著鐮刀的男人則是女人的丈夫。
如果不是他們三歲的兒子無意間暴露出來凝水成冰的手段。
男人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是個怪物。
是的。
怪物!
在水之國的普通人眼中,擁有血繼限界的人根本不是人,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哪怕昨日夫妻之間還是恩愛無比,但今日卻已然是半分恩情也無。
名為幸之助的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但轉瞬就被心中的恐懼、厭憎所淹沒,他向前走了兩步,又慌忙退了一步,高舉起手中的鐮刀,那認真打磨過的刃口閃耀著像冰雪一樣寒冷的光,冷的能凍徹人的骨髓。
女人閉上了眼睛。
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母親!!”
沒有感覺到被鐮刀劈進身體里的疼痛,相反,她聽見了兒子的喊聲。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了倒了一地的村民。
兒子抱著自己的腿正在大哭,而一個很陌生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屋外,踩踏在幸之助的腦袋上,用很是奇妙的目光打量著自己,但出奇的,她沒有感受到恐懼,反而異常平靜的發出了邀請。
“這位客人,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
“龍樹君,請用茶。”
“多謝。”
龍樹盤腿坐在客廳中的方桌前,端起了熱茶慢慢的啜飲。
啃了一天的冷冰冰的干糧之后,能喝到一口熱茶著實暖人肺腑,哪怕這茶葉只是很劣質的便宜貨。
他喝著茶,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女子以及藏在母親背后的男孩。
有趣啊!
這水之國當真有趣!
冰遁,居然是水無月一族的族人,根據他打探到的消息,這一族差不多已經被霧隱村連根拔起了,除了寥寥無幾流散在外無人知曉的血脈之外,水無月在水之國差不多已經被除名了。
沒成想,他在半路上隨便閑逛的時候就能撞見兩個水無月的族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