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從巖石上輕盈躍下,落在熔融坑洞的邊緣。滾燙的熱浪扭曲了她周身的空氣。她看都沒看那些跪地求饒的海賊,冰冷的目光掃過巖洞深處那些蜷縮在角落、因極度恐懼而幾乎窒息的幸存女人們。
“季星洲過來把那些海賊給捆了,繳了他們的武器。”她收起手中殺傷性很強的武器,似乎沒有看到那些人驚駭的表情。
只是語氣隨意,手招了招,示意季星洲過來。
接著又對著一個長相陽光的少年說道:“穗安過來救人。”
她說完,徑直走向那些在尸山血海和絕望麻木中瑟瑟發抖的女人。腳步踏過粘稠的血泊和滾燙的焦土,如同踏過一片尋常的沙地。洞內的血腥與惡臭似乎絲毫不能沾染她半分。
她在一個蜷縮得最緊、幾乎要把自己埋進石縫里的女人面前蹲下。那女人感受到陰影籠罩,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季如歌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拂開女人臉上沾滿血污和淚水的亂發,露出的眼神依舊平靜,卻像投入寒潭的暖玉,瞬間驅散了那女孩眼中凝固的、死灰般的絕望。
“別怕。”季如歌的聲音溫和下來,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了所有的哭嚎和血腥,“結束了。”
季如歌轉個身,借著空間拿來一張毯子,動作輕柔地裹住女孩冰冷顫抖、布滿傷痕的身體。布料隔絕了血腥和寒冷,也似乎隔絕了剛才那地獄般的景象。
女孩茫然地抬起空洞的眼睛,對上季如歌那雙深潭般平靜卻又蘊藏著無盡力量的眼眸。麻木的瞳孔里,一絲微弱的光,如同寒夜里的星火,艱難地、一點一點地,重新燃起。
巖洞內,海賊的哭嚎求饒聲漸漸低落下去,被粗糲繩索捆綁的摩擦聲取代。季穗安正帶著人,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如同驚破膽的鵪鶉般的幸存女人攙扶起來,用干凈的水和布巾擦拭她們臉上的污穢。
他的醫術一開始是跟著阿姐學習的,后來阿姐太忙了,就跟著薛大夫。不外出村子的時候,他都跟著跟著薛大夫在醫館里學習。
現在他處理一些外傷,已經很熟練。而且阿姐給他的藥,效果特別好。藥粉敷在傷口上,馬上就止住血。
他忙用紗布纏住,叮囑最近都不要碰水。
一些傷口深的,也就拿出像訂書機類似的東西,將傷口撮合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對疼痛已經麻木了。他做這些的時候,對面的女人神情都沒有變化,身體也是一動不動。
就像一個破敗的布娃娃,任由別人擺布,雙目空洞,靈魂好像死了一樣。
季穗安瞧著這些姑娘們,低垂著腦袋。
心里涌上一抹悲傷,以及對海賊深深的恨意。
就是那些海賊,讓這些姑娘們遭遇了這種事情。
他們該死,都該死。
“別怕,沒事了,那些海賊都抓起來了。”季穗安輕柔溫潤還帶著變聲期獨有的沙啞,對著那些受傷的女人們說。
這些女人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機械的看向季穗安,季穗安沖著她們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真的,那些海賊都沒了。是阿姐帶著我們來這里,鏟除那些海賊。你們解救了,再也不必遭受那些折磨了。”季穗安溫聲安撫。
“沒……沒了?”麻木空洞好像只剩下一個軀殼的姑娘,脖子咔咔轉動,眼珠子都沒有轉動,黝黑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季穗安,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