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衛首領緩緩站直身體。
破甲錐幽藍的刃尖滴落著粘稠發黑的血珠。
他覆蓋著面甲的臉轉向石坑邊緣,目光落在那個癱在血泊中、因目睹了這恐怖一幕而徹底崩潰的巴圖魯身上。
巴圖魯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牙齒瘋狂地磕碰著,發出咯咯的聲響。
左腿的麻木和右腿的麻癢劇痛早已被無邊的恐懼淹沒。
他親眼看著如同魔鬼化身的大薩滿,在狼衛首領面前,像條瀕死的野狗般被輕易重創!
那恐怖的血蛇…那致命的破甲錐…那冰冷的狼首面甲…
“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巴圖魯失焦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眼淚、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混合著臉上的血污,骯臟不堪。
他枯瘦的手指徒勞地抓著冰冷的巖石,身體蜷縮著向后蹭,試圖遠離那如同死神般的黑色身影。
“我投降…我臣服…耶律齊…大哥…饒命…饒命啊…”他語無倫次地哭嚎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尿騷味——他失禁了。
狼衛首領覆蓋著面甲的臉,緩緩轉向地上如同爛泥般抽搐、瀕死的大薩滿。
他邁步,沉重的皮靴踏過粘稠的血污,發出令人心悸的黏膩聲響。
停在大薩滿面前。
大薩滿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珠死死瞪著那猙獰的狼首面甲,布滿油彩的臉上是極致的怨毒和不甘。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粘稠發黑的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狼衛首領緩緩抬起手,并非握拳行禮,而是伸出覆蓋著黑色皮手套的食指,對著大薩滿的額頭,極其緩慢地、極其輕蔑地…向下一點。
如同判決。
如同碾死一只蟲子。
做完這個動作,他不再看地上瀕死的薩滿,覆蓋著面甲的臉轉向洞穴入口的方向。
嗚咽的狼哨聲再次穿透黑暗,似乎在召喚著什么。
他邁步,不再理會洞穴內的一切,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朝著來時的狹縫入口走去。
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洞穴中回蕩。
巴圖魯看著狼衛首領離去的背影,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絲力氣,徹底癱軟在冰冷粘稠的血污中,只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嗚咽和失禁的惡臭。
洞穴中央,石坑底部那三條蠕動的“血蛇”失去了最后的束縛,緩緩收縮,重新化為粘稠的暗紅物質,但那粘稠的表面,卻如同呼吸般…極其微弱地…波動著。
狼衛首領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狹縫入口的黑暗中。
洞穴里只剩下死寂,和粘稠血液緩慢滴落的細微聲響。
慘綠的幽光下,倒斃的親衛尸體、重傷垂死的狼衛斥候、蜷縮在角落抖如篩糠的孫乾、癱在血污中失禁嗚咽的巴圖魯…構成一幅地獄的畫卷。
大薩滿躺在冰冷粘稠的血泊里,身體因劇痛和邪術反噬而劇烈抽搐。